88、雪满头（1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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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埋泉下泥销骨,我寄人间雪满头。</p>

对挖矿者来说,那是吞血噬魂的销骨金；对权贵者来说,那是盈盈若雪的雪头金。古来就有,只是鲜为人知。</p>

老人的话，已经证实了高远与雪头金的关系，去不去绝户村已经不重要了。俗话说来都来了，两人还是决定去看看。</p>

绝户村柳庄。</p>

比起青树镇镇上的灰头土脸,这里反倒没有那么脏乱。家家户户都盖着还不错的房子，村里还修了水泥路。不过那水泥路看起来比较老旧了，应该是最近几年都没有再修缮的缘故。</p>

高远的矿坑就在村子不远处，远远便能瞧见,还有一些陈旧的大型机械停在那里。高雨笙拉着翟辰，不让他往矿坑那边去。</p>

“你看这个。”翟辰指着村里小卖店的门头,上面还写着“高远糖烟酒”。</p>

小卖店里坐着个头发花白的大妈，瞧见他俩指指点点的，走出来警惕地问：“你们是干什么的？”</p>

“我们自驾游,跑到这里来了。”翟辰笑嘻嘻地说着，从店里拿了几根棒棒糖,付钱给她。</p>

买了东西,大妈也丝毫不见放松：“这里没什么好玩的,就一个废矿,你们还是赶紧走吧。”</p>

“那是我的，呜呜呜……”</p>

“谁抢到就是谁的。”</p>

不远处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吵闹声，翟辰回头,见几个孩子从巷子的缝隙里一闪而过。</p>

翟辰眸色微暗，假装没看到，继续跟大妈打听：“这个矿我听说过，以前是个很红火的矿，怎么就不干了？”</p>

大妈见他没有问孩子相关，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：“出事了呗，那时候好多工人生了怪病。有的烂手烂脸，有的嘴歪眼斜，有的得了癌症，他们说是工伤，矿上不给赔，就闹起来了。”</p>

“这生病怎么能算工伤呢？”翟辰一脸不解。</p>

“那谁知道，好好的矿给人家弄倒闭了，连带着我们村里也没钱了。”大妈说起来满腹牢骚，当年高远兴旺的时候，那些工人、经理都常到他们村来买东西。那时候，随便开个小卖店、小饭馆，生意就很好，家家户户赚得盆满钵满。</p>

“你们村里没人去矿上打工吗？”先前县城面馆老板说因为挖矿，这镇上好多万元户，翟辰以为是他们在矿上打工得到高工资的缘故，现在看来好像不是。</p>

“有生意不做，挖什么矿呦！那都是外地人干的。”大妈不屑地撇撇嘴，他们有天然的地理优势，做生意当然最轻松，傻子才去暗无天日的矿里挖东西呢。</p>

两人又在村里走了走，确实很多当年留下的痕迹。倒闭多时的小饭馆、半死不活的澡堂子、大门紧闭的服装店，可以想象当年这里的繁荣，那是比镇上还要热闹的。</p>

也难怪镇上的人知道他们村生不出孩子会幸灾乐祸。嫉妒心人人都有，在这种屁大点事人尽皆知的村镇里，这种嫉妒会被无限放大，恶意也就随之而来。</p>

几个中年女人坐在一家大门口织毛衣，另一名矮瘦的女人气哼哼地走来：“他三婶，你家新来那个胖孙子，太霸道了！把我孙子的火腿肠抢走不说，还把人推倒。”</p>

“小娃娃闹着玩的，你急个啥？”被叫三婶的女人高高胖胖的，说话中气十足。</p>

翟辰听着这话，眉梢一跳：“这听着，很像小胖啊。”</p>

这里是绝户村，却有不少小孩子，孩子是哪里来的，不言自明。丢失的小胖到现在也没有消息，如今在一个买孩子成风的偏僻村庄听到相似的行为，实在忍不住多想。</p>

高雨笙迅速拉住他，摇了摇头。</p>

这些人明显非常警惕，虽然他们听到了小孩子的声音，也有村民在讨论。但直到现在，他们一个孩子都没有看见。只闻其声不见其人，可见是村村民在防着他俩。</p>

翟辰起初被拉住还吓了一跳，心虚地左右看看，俩男人拉拉扯扯的被村民看见了多不好。瞧见高雨笙摇头才明白过来，窘迫地轻咳一声：“哥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吗？咱们先离开，出去报警。”</p>

不管小胖在不在这里，绝户村里的孩子也来路不正。只是没凭没据的，翟辰要是多管可能会被村民打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