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、第 8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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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问：“多少人投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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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足道看眼数据，“812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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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投胡梨的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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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372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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竟然快过半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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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由嘀咕：“眼神不好使的人怎么这么多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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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先锋看在眼里，暗笑，“说得好像你不知道胡梨从小校花到大一样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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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洋来了兴趣，“不过么，审美这东西多主观啊，煦儿，那你瞅瞅，要是你，你选谁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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湖明煦也是好奇其他人是多不入眼，接过手机扫了一圈。见他迟迟不说话，神色逐渐怀疑人生，汪洋凑过来，“咋啦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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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除了胡梨，其他人……不是长得差不多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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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啥意思？这名字都不一样，怎么就长得差不多了？”汪洋一瞅，“不一样啊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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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眼睛一闭一睁就不知道谁是谁了，不是长得差不多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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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洋方才意识到不对劲，上下打量湖明煦，“煦儿，你、你该不会脸盲吧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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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足道轻嗤：“瞎扯，他都快过目不忘了。而且高一我和他在校门口碰第一面，第二面在寝室，我喊他，他也应得好好的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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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什么情况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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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先锋意味深长地总结：“大概，是选择性记忆吧。”毕竟，刚才那位除了参加过校花评选外，还跟煦儿表白过，就这，他也能毫无印象，就挺绝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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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一下午第三节自习课，胡梨在课前提了黑板报的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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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知中学每学期有三次板报评比，学校定主题，之前由班里的板报组负责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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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年一整个学年，板报都是由这几个人负责，而且是老师指定，这次是新学年第一次评比，不如大家毛遂自荐。”他在讲台上如是提议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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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言，底下玩笑的“毛遂”声顿时此起彼伏，你推我搡，都谦让别人做毛遂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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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来都不大乐意，那只能我来出方案。”胡梨等他们都闹够了，沉吟：“这次板报，学校定下的主题是运动会，不如就用运动会决定——男女分组，分低的那组负责本次板报。班里男女比例1：1，也方便计算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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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落，又是一片哗然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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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生先嚎：“班长，这不大好吧，有点欺负人的意思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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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是，胜之不武啊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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体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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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名男生弱弱反驳：“那不是因为去年男生报名的少嘛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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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排一名女生王之蔑视，“是不是都忘了去年五班被人叫‘娘了军’的事？也不知道一帮大老爷们怎么好意思的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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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生顿时噤声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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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梨适时把头往第一大组侧，“副班长，你表个态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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副班长专业户湖明煦一拳撑着太阳穴，正翻看建筑杂志，他乐意当副班长，一来副班长形同虚设，二来能堵老班的嘴。冷不丁听到这个虚衔，他都没反应过来，还是前桌叫他才抬起头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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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掀起眼皮，表态：“哦，我没意见。”见胡梨还瞅着他，他扬扬眉，起身发言：“今年男生务必人手至少一个项目，谁让我发现消极怠工，导致最后出黑板报的活落在我身上，那我只能请他喝喝康师傅冰红茶，聊聊人生，谈谈理想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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湖明煦画得一手好画是公认，他作为特邀给班级板报组画底稿也不止一次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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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生们见老大都发话了，加上高一这位是名副其实的壮丁，一人就报了两个个人一个集体项目，谁好意思有异议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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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汪洋嬉皮笑脸地带歪话题：“不想喝康师傅冰红茶，东方树叶行不行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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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接茬：“那还是维他柠檬茶好喝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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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了吧，喝着齁，我觉得玄米茶最好喝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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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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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场动员大会最终演变成班级茶饮料调研会，不过，黑板报和运动会的事好歹是敲定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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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梨回到座位，才刚坐下就被湖明煦踢了椅了腿，“工具人用完就丢？就没点什么表示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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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梨侧过头，嘴角笑意稍浓，“你猜到了，还这么配合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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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嘁。”他还能上第二回当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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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年他们还是小学生，赶上班主任参加区里教师评优。胡梨大概受了班主任的请托，班主任为人负责，业务能力强，短板在于资历，胡梨约莫也想帮一把，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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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候甚至不必特意“挑动性别对立”。因为小学科目少，他俩经常打平，胡梨提出男女各自阵营，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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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学性别意识初萌，“三八线”盛行，竞争意识也最炽，他们又在各自的阵营一呼百应，班里的学习热情空前高涨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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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终，班主任如愿评上优秀教师，在讲台发表感言时特地感谢胡梨这个班长对同学们的带领，他这才明白过来，得，又上当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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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不说之前女生平均分高1.3分，他已经输给胡梨，胡梨当时在学网球，他得给他当一暑假球童；得知入套后，他更是悲愤交加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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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，胡梨亲自上门，送来了冰山巧克力，美其名曰“感谢你配合我的工作”——送一盒？不，他把一整盒递过来的时候，他信了他的邪，真接了，结果他一掀盒了，告诉他：可以选、一、颗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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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后，两人讨价还价一分钟，一颗最终变成两颗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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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颗，就两颗，竟然就把他哄好了。湖明煦现在想起来，还觉得不可思议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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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及此，他先咽了口气，而后摊开仅有的一本笔记本，活页的，他抽出一张，而后微扬下巴，“其他我也懒得想，来，夸夸我丰富的内涵。要求不高，看齐八百字作文就行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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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梨睇向他，似笑非笑。看来是记着周五那天的仇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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湖明煦迎视之，“怎么，不乐意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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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梨点点头，“行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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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摆正那张纸，还特地选了支钢笔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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湖明煦靠在椅了上，听到刷刷的落笔声，有些心痒难耐，他按捺住，心道，无非就是些稍微悦耳点的形容词，有什么好急着看的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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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厢，他刚做完心理建设，那厢，笔声停住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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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么快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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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秒，就见胡梨把活页纸递了回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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湖明煦心知有异，瞥一眼胡梨，神情滴水不漏。架不住好奇心抓心挠肝，还是接过，他抖搂抖搂活页纸，定睛一看，上写——想象力丰富x160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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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可真有你的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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