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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绿卿一颗心跳动更为剧烈，她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。</p>

极大的恐惧如同室内的昏暗，紧紧将她裹住，而其中急促的、压抑的喘息仿佛一把闪着寒光泛着血腥的刀横在她脖子上。</p>

卖身为奴的十几年里，这是她对死亡感受最为真切的一次。</p>

比以往任何一次亲眼看见的鲜血、尸体都更直观，因为这次的主人公是她。</p>

几息之间，绿卿努力为自己寻求生的希望。</p>

她的命显然不及王爷的命重要，当好了解药或许还能搏一搏。</p>

绿卿深吸几口气，缓缓迈出步子。</p>

那道呼吸声存在感太强烈，绿卿循声过去。</p>

还没靠近，脖子就被掐住。</p>

她看见一双充满弑杀怒火的眼睛。</p>

“滚。”</p>

下一瞬，她被扔在地上。</p>

绿卿赶紧爬起来跪好。</p>

因为害怕，音调都是颤抖的，但她还是竭力陈述清楚：“王爷，方公公和钟嬷嬷让奴婢进来为您解毒……”</p>

不是她自己要来的。</p>

燕扶光再没有耐心，再次扣住她纤细脆弱的脖子。</p>

绿卿忍不住浑身颤抖，感受到那双手力道越来越大，她已经呼吸不上来了。</p>

知道自己逃不过，绿卿闭上眼睛放弃挣扎，尽量平静地接受比她期望中到来得早上许多的死亡。</p>

可眼泪却是止不住流，顺着脸流过上扬紧绷的下颌、脖子，打湿了燕扶光的手。</p>

忽而，那双手松了力道。</p>

“咳咳……”绿卿瘫在湿漉漉冰凉的地上剧烈咳嗽。</p>

劫后余生的欣喜还没在她脑海中做出反应，衣服撕裂的声音随即响起。</p>

暗夜里绿卿的眼泪与地板上浴桶中溢出来的水融合。</p>

她的意识飘远了。</p>

她问自己。</p>

以后还会好起来吗？</p>

好像不会了。</p>

……</p>

两个时辰。</p>

从她踏进卧房到出来，整整两个时辰。</p>

绿卿是被人抬出来的，她没死，但实际情况却不必真正死亡好上多少。</p>

这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决定。</p>

钟嬷嬷没让丫鬟把她送回先前的房间，而是安排了个单独的屋子给她。</p>

看着绿卿脖子红肿发紫，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子的模样，向来心狠手辣、行事果决的钟嬷嬷都没忍住心软了。</p>

可习惯了冷言冷语的人说出的话怎么会好听。</p>

“我不是在害你，五个人中偏偏选了你，你就得明白，这是机会，抓得住你就能往上爬。能伺候殿下是你的福气，好好珍惜。”</p>

往上爬？</p>

绿卿在心里细细咀嚼了这几个字，最后转动空洞的眼珠看向钟嬷嬷，嗓音嘶哑干涩道：“多谢嬷嬷。”</p>

是的，她要往上爬。</p>

从她选择来当通房丫鬟的那刻起，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。</p>

暂且不管第一步迈得多难堪，她都没资格不满，她还要继续一步一步在王府站稳脚跟。</p>

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