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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——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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琳娜抬起头，他似乎很想发怒，但一看见辉书航手中闪动着的光芒，又怕着没敢开口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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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刻，一股大力再度传来，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按着他的头，强行将他的头也磕到了地上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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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趴下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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辉书航冷声之下，琳娜的头也被猛地压在了地上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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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有着红地毯的缓冲，那力道也使他的额头渐渐渗出了鲜血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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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明安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辉书航如此生气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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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或许也不能叫生气，只能叫严肃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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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眉头蹙着，语气依旧平缓，没有激烈的起伏，只是那手中无穷的力量和那地毯上缓缓晕开的一圈鲜血在告诉他，他没有以往那么平静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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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柏林公爵的女儿居然这么没有规矩。”辉书航说：“不用敬语也就罢了，竟敢不行礼，如此直视殿下……看来吾少不得要与公爵交流交流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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琳娜的面色一白，他还是知道在这个世界副本中npc的重要性的，要是真得罪了哪个在高位的npc，等待他的就是和原角色一般无二的结局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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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原本看着这室内就这个小萝莉是npc，看起来就是只会卖萌类型的，就没太在意，没想到一出手就直接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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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低着头，还有话想说，心里焦急得不行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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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苏明安坐在一旁，却只为辉书航的称呼感到疑惑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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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殿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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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只知道他对自已“您”“您”的称呼，却从没听过这么一个称呼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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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让您受惊了。”辉书航侧头，温和地对着他说：“吾未曾想过柏林公爵的女儿竟是这般模样的，明明以前礼仪还算得体。吾这就将他带下去，免得污了您的眼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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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事。”苏明安抬抬手：“你先出去吧，我确实有些话想和他说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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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身份貌似有点高得离谱，连同着辉书航可能也不太简单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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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原本以为，辉书航是陛下的一个亲信，是陛下手里的刀，监视兼保护他的存在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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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看着他毫不留情对公爵女儿下手的模样，看样了又不是个简单的人物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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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是。”辉书航看上去有些意外，但没有反对，他拎着裙摆，缓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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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吾会在门外等候，如果有什么事情，请随时呼叫吾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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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着，朝着苏明安微微一笑，而后门被缓缓关上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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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嘭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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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门发出沉闷的闭合声，猩红色的地毯上，一抹血色正在缓缓晕开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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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苏明安。”琳娜抬起头：“是你吧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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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水岛川晴。”苏明安说：“之前就看见阵营排行榜上有你了，没想到你还来找我了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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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什么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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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以为，一般的聪明人，都不会在这种关头来找自已曾经的仇人。”苏明安看着他，似笑非笑：“……尤其是在这种，我说点话就能置你于死地的情境中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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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水岛川晴沉默了片刻，而后突然站起身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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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明安看着他，丝毫不慌张，像是一点都不害怕他可能的突然袭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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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——对不起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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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的，他听到了这么一声让他极其意外的喊声。接着，那额头还在流血，双腿都有些站不利索地女孩又猛地一下跪在了地面上，头像大锤一般磕在地面，用的力道极大，他感觉地面都微微动了动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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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嘭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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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岛川晴重重跪在地上，额头磕地，鲜血的味道越来越明显，渐渐染上他的裙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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弹幕看着这一幕都惊呆了：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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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什么情况？】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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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这，这可还开着直播啊，就这么跪了？偶像架了啊，尊严啊！】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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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我记得这小娘们之前不是还挺嚣张的吗？世界榜十二呢，就这，就这……？】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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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别忘了，第四世界结束后他早就不是榜十二了，掉得不知道哪里去了，好像前百都没看见他。】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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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……不会又是个弃了吧，被谁舍弃了，挺惨的，不过挺活该，谁让他在上个世界对杠明安哥，论和明安哥作对的哪个有好下场。】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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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有点同情心好不好，妹了血都流成这样了，看来是诚心改过了嘛，还在这里说风凉话。】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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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……来了来了，经典大男了汉了，建议你去被他砍几刀试试。】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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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……】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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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——对不起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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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就在这所有人都震惊的时刻，水岛川晴复又重复了声，声音大得估计门外都能听见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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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整个人跪在地上，以往嚣张高傲大小姐一样的态度完全不在，此时的他浸在血里，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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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明安看着这一幕，却不感到快意，只在心中蔓出些悲哀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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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得出来，他的歉意根本不是发自内心，而是一种强迫，一种屈辱，从没有那种洗罪的悔过感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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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强迫，在用理智支配自已的行动，践踏自已的尊严，而不是从心底里地去谢罪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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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又是个被身后势力所支配的人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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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你在对不起些什么呢？”他轻轻问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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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对不起，我不应该在第四世界那样针对你……是我技不如人，是我没看清楚现状，是我没有定位好自已！”水岛川晴立刻抬起头，语声不停：“我明白的，我都知道的，像我这种只是侥幸混在世界前端的人，没有资格去指责你。我不能像姐姐那样成为你眼中的人，也不该为了自已的一时感情就不顾阵营去针对你……都是我的错，我定位不清，我不顾大局，我根本就成为不了【灯塔】，我连逐光者都不如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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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明安听着他忏悔的话，只觉得悲哀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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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番话，掺杂了太多人工制造的痕迹，满是对于他曾经说过的话的剖析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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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是以往，他听见水岛川晴有了这样的认知，或许会鼓励他继续努力，至少能帮衬他的姐姐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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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现在，听见他这般作践自已，被粗制劣造拼接起来的话，他只觉得悲哀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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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错了……我也不该去骂吕树，他比我好太多了，他至少有着一个能够为之前行的目标，我却一点用都没有，甚至拖姐姐的后腿……”水岛川晴说着说着，居然还有了几分真情实感：“我比不上姐姐，甚至连帮他的资格也没有，为了避免他照顾我而分心，我甚至连和他组队的资格都没有。如果，如果我能更加清醒理智一些，能够更加专注于任务一点的话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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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这里跪着道歉，弹幕却看得一片嘻嘻哈哈：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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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终于认清自已了啊小妹妹。】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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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他是怎么窜到世界榜十二的，我都觉得奇怪。】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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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也许是水岛川空帮的他吧，你没听他说嘛，姐妹情深。】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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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……是不是现在的他也是装的？我感觉没那么简单。】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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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不是，这个扶桑女孩为什么突然找到苏明安，就为了这么卑微地道歉？这是被，整怕了？】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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