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千零五十六章·“借彼共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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复生条件成立的一瞬间，流光溢彩，金光灼生。</p>

一股古老、强大、熟悉的威压自爱丽丝身上涌现。</p>

星空涤荡着蓝紫色的光华，周围出现了迷蒙的、粘稠的、蓝绿色的半液态能量，耳边的嗡鸣仿佛深海巨兽的呼吸。每一次震动，都仿佛是心脏跳动的声音，让人感到不安。</p>

“好了。等待一日，异种王就苏生了。”黑鹊按住苏明安的肩膀：“随我来。”</p>

“我就在……这里等。”苏明安看着爱丽丝。</p>

“异种王是一切负面情绪的综合体。祂苏生时，整个九幽都会受到影响。如果你不怕变成疯子，那你就在这里等。”黑鹊无所谓地耸耸肩，手指的用力却展示了他的关切。</p>

“……好吧。”苏明安只能转身。</p>

黑鹊把他带到了一间房间。房间位于最高层，足以俯瞰整座机械城。</p>

“你在这里休息一日。”黑鹊叮嘱道：“这扇门可以隔绝污染，你就在这里待着，不要出门，尤其不要进入其他上锁的房间。等到异种王醒了，你再上去。”</p>

“你去哪？”苏明安说。</p>

“喵喵。（谢谢）。”白猫喵喵叫。</p>

“好。”长歌说。</p>

“苏明安，黑鹊看你的眼神不对劲，像是嫉妒。但我不知道他在嫉妒什么。又感觉像是憧憬……”这时，长歌出声了。</p>

苏明安很感激这个军事能力不俗的玩家，这世上向来不缺少天才，但同时能跟上苏明安思路的确实不多。若非长歌以往运气不太好，榜前玩家必然有一席之地。</p>

房门里，是和苏明安房间一模一样的摆设。床铺、蓝色窗纱、床头的钢琴、桌上的琴谱。</p>

一位青年撑着长杆，自溪水渡来，渐渐靠近九幽。幽冥的风吹起他的衣角，每一次船桨划过水面，都荡漾起阵阵深黑色的涟漪。</p>

下一瞬间，他加大手中力气，手里的青年便突然爆开，化为光点钻入了他的身躯中。就像是黑鹊“吃掉”了青年。</p>

它们并行着，排在他眼前，让他感到微妙。</p>

“千年神话之愿……千年神话之愿……”</p>

“你要不睡吧，这是好不容易的休息时间。”长歌说。</p>

黑鹊脸上的失望却更重。</p>

然而床铺上的青年却做出了与苏明安截然不同的反应，他看着黑鹊手里的松饼，笑着接过了：“好，我这就吃。”</p>

黑鹊这才离开了苏明安的房门口，按住耳麦回应道：“回来了，我这就来见你。”</p>

就在刚刚黑鹊提到“通关梦巡游戏可以获得奖励”的时候，苏明安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背——竟然有一道白色的纹路。</p>

手指触及冰凉的十字架吊坠，他亲吻着它，在门口停留了很久。</p>

这让他感到心慌。</p>

事实上他已经很困，恨不得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床铺上。但这里不是安全的场所，若是长歌能保护他的安全，倒是游戏机制里为数不多温暖人心的地方。</p>

….</p>

曼珠沙华盛放，溪流深沉如墨。</p>

“你是‘主角’啊……真令人羡慕……”黑鹊轻声说，手指缓缓攥紧。</p>

“……终于见到您了，天使大人……”他的手贴在苏明安的房门上，喃喃自语，声音压得极低，只有他自己能听见这声近乎喘息的轻微声：“终于……”</p>

黑鹊端着一叠松饼和咖啡，笑着递给苏明安：“我考虑到热饮有助于睡眠，给你送来了。你若是累了，注意休息。”</p>

这时，房门又被打开了，是黑鹊。</p>

这几天的相处，长歌虽然话不多，但确实很靠谱。这种关键时期，苏明安不希望自己睡去后，长歌突然变脸，做出什么背叛的事。毕竟黑猫和白猫都不在身边了，阿独阻拦不了长歌。</p>

“3018号记录失败。”黑鹊喃喃自语，取出平板写下文字：“记下该失败品的最后数据，开始微调。直到相似度更接近……”</p>

“我去另一个可以隔绝污染的房间。记住，不要乱跑。”黑鹊合上了门。</p>

……</p>

他的声音太轻，苏明安没有听见。</p>

面具之下的，那是……像是嫉妒，像是羡慕，像是敬畏的，极为复杂的眼神，显得极为阴沉。</p>

有时他小憩醒来，会发现自己的鞋子有轻微挪动的痕迹。黑猫告诉他，有时候长歌会用他的身体出门，但基本没做什么事，只是去某个地方望望风，看看天，或是写写字，弹弹乐器，自言自语说说话，或者只是无意义地搬动一些物品、砸碎一些没有伤害力的道具。因为没有做什么坏事，苏明安也没有禁锢长歌的行动，长歌这孩子估计憋坏了，遇上了他这种很少睡觉的人。</p>

“我要做什么准备吗？”山田町一问。</p>

……</p>

山田町一收敛了笑容。他有时候会觉得，他的队友们有些不开心，明明路应该会给面子地笑出来，但路没有。</p>

“一直都没声音，现在突然跑到九幽里面去了。”苏凛说：“知道了，我进去看看……算是旅途的一个地点。”</p>

“喵！喵喵喵！（带上仙之符篆！）”</p>

黑鹊却摇头，疯魔般地重复着：“这不对——原本我还觉得没什么问题的，按照常理，‘苏明安’应该会接受我给的食物，你的反应没有错。但实际上，他本人刚刚没有做出接受食物的行为，所以，就不对，不对了！你的反应——就错了！”</p>

“路！这东西不管用啊！”山田町一大喊。</p>

长歌正在弹床边的钢琴，是一首苏明安哼过的《致爱丽丝》。感到苏明安醒了，长歌轻柔地“嗯？”了一声。</p>

眼看着苏明安已经进入九幽，定位道具却一直失效，他们没法传送进九幽。</p>

……</p>

路点了点头：“只需要让精锐者前往即可。苏明安不需要战力帮助，我们能帮把手就行。重点是不能拖他的后腿。”</p>

….</p>

“怎么了，黑焰？”山田町一歪头。</p>

“你还没有回来吗？黑鹊。”突然，黑鹊的耳麦里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。</p>

……终于完成了这个大任务，副本算是走到了尽头。</p>

它的纹路和完美通关的纹路很像，但要远远浅于完美通关纹路。这很可能是——通关第三款游戏《少女梦想计划》后出现的。也就是刚刚光碟碎裂的那一瞬间。</p>

“没事，你继续。”苏明安看情况正常，再度睡过去。</p>

“我……睡一会。如果发生意外，用痛觉唤醒我。”苏明安说。</p>

……</p>

“你怎么可以露出这种……恐惧的……表情。”黑鹊像是看到了一个极度丑陋的艺术品。</p>

天色渐亮，山田町一看向手上的罗盘状道具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