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百八十九章·“终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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嘭，嘭，嘭。</p>

苏明安能听到自己极快的心跳，耳边满是共鸣与低语。</p>

他用泯灭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下，疼痛才让他意识清醒。</p>

“——你好，我是亚撒·阿克托。”</p>

灯光之下，一只坐在转椅上的白猫缓缓转身，看向站在地下室门口的苏明安：“看到我，很意外？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苏明安视线无法聚焦。</p>

“嗯？”白猫微怔：“这么意外吗？连应声都不会了？”</p>

苏明安抹去嘴角流下的血。</p>

看来他回档到了在地下室见白猫的时候，还没有上楼去找大厅里的霖光，也还没有看到中老年春天放映室。</p>

情感共鸣对人的思想、记忆以及情感造成的影响。他这一回档，果然出现了问题，明明之前他的状态还没这么糟糕。</p>

白猫眯了眯眼睛：“你这糟糕的精神状态……之前小北的情感共鸣的后遗症，对你影响这么大？”</p>

苏明安的瞳孔颤了颤，逐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：“……没有。”</p>

他按了按太阳穴，想要甩开耳边的共鸣与低语，却见白猫姿态优雅地跳下了座椅，抬起前肢，捧起了他的脸。</p>

这个姿势着实有些怪异，一人高的巨型大猫站在他面前，两只肉垫托着他的下巴，白色的绒毛几乎刷在他的睫毛和脸颊。</p>

“如你所见，我是阿克托的AI。”白猫说：“想必你走到现在，应该已经理解了三维度原理……不过，现在调整你的状态最重要。”</p>

苏明安眨了眨眼，脸颊有点痒。</p>

白猫捧着他的脸，低声道：“跟随我的步调，深呼吸。来，中间停顿两秒。继续，呼——吸——”</p>

苏明安按照白猫的指示呼吸，十秒后，他竟然真的感觉耳边的共鸣消除了一点。白猫作为阿克托的AI，确实懂得这种调整状态的小技巧。</p>

“你需要听一遍三维度原理吗？”白猫问。</p>

苏明安当然不会再听一遍白猫对大学生的嘲讽：“不用，我理解了。”</p>

“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？”白猫说。</p>

“关于霖光。他的一切，我都想知晓。”苏明安说。</p>

“……霖光。”白猫轻声念着这个名字：“苏明安，我问你一个问题。”</p>

“你说。”</p>

“假如你是一个穿越者，你利用你对剧情的先知，获得了本该属于主角的保险箱，里面有宝藏，你不知道保险箱的密码。但在原剧情中，主角误打误撞走了好运，随便猜了一个密码，就开启了这个保险箱。”白猫说：“这个时候，你会怎么做？”</p>

“既然如此，我应该把保险箱放回原处。等到主角来取走宝藏时，我躲在一旁看主角误打误撞猜了什么密码，以此就可以打开保险箱。”苏明安说。</p>

“没错。”白猫拍了一下软软的肉垫，表示赞同：“所以，如果神明想要获得黎明系统的密码，他应该怎么做？你要知道，黎明系统是动态密码，只有特定的管理员账号才能触发它，但神明本身不是管理员。”</p>

苏明安眼神一亮。</p>

白猫只是举了个例子，他却突然明白了许多信息，脑中零散的6索在这一刻全都串了起来。</p>

“所以……神明会将一切都模拟成‘剧情’最初的模样，等待我这个管理员账号去触发密码，他则躲在一个我看不到的地方，默默看我触发这些密码……”苏明安说。</p>

他已经明白了——神明为什么要在黎明之战时期辅助他指挥战争，是为了操控他的行动，让他的每一步行动，都在同一个“频率”之下。</p>

根据黎明密码的原理，只有管理员按照特定的频率行动，才能触发“同一序列”的密码。</p>

神明在长久的模拟中，已经获得了几位密码，很可能只剩下一位、两位的密码还不知情。神明需要让苏明安的行动频率保持在相同的序列中，触发剩余的同一序列的密码。</p>

神明知晓世界游戏的存在，苏明安这个局外人的到来在他的意料之中。神明可能正是利用了这个“局外人”的不知情性，才定下此计。这样一来，才能达成双方的信息错差——在苏明安还没有收集齐五位密码的时候，神明就很可能已经按照模拟经验，集齐了五位密码。</p>

至于霖光记忆中对神明说的一句话：“你放心，我会按照前置剧情去做的”，可能就是为了将“保险箱”还原到“主角猜密码”的状态，防止“主角”因为环境的变化，而猜了一个与历史不同的密码，导致误打误撞猜出的那个密码再也不见，“保险箱”无法打开。</p>

这是一个横跨于时间、空间、维度之间的计谋，神明对此作了反针对，但阿克托应该也埋有针对“反针对”的方式。</p>

“你的悟性很高，一点就透。”白猫笑道。</p>

见差不多快到神明追来的时间了，他告别了白猫，按照原有流程，迅速登上大厅顶楼。</p>

在路过诺尔时，苏明安让诺尔带着大楼里的人先行撤离，避免上一周目诺尔坠楼的事件发生。</p>

由于苏明安这次动作够快，神明还没有上来，大厅里只有霖光一人。</p>

大厅中央，白发青年微垂着头，身形像白纸一样单薄。略显宽大的汉服穿在他的身上，就像挂着一个瘦弱的骨头架子。</p>

猩红软管啃噬着他的脊背，像一朵盛放的花。霖光一动不动，好像又陷入了幻觉，他经常处在这种精神不正常的状态。</p>

这一次，苏明安没有对霖光开枪，反而主动靠近。</p>

“霖光！清醒！”苏明安直接上手，“啪”地一声扇了霖光一巴掌，想要唤醒沉浸在幻觉中的霖光。</p>

打完一巴掌他缩了缩手，霖光的脸皮还是一如既往，打了自己手疼。</p>

这一巴掌效果显著，霖光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。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离得极近的苏明安。</p>

“路维斯，你为什么会主动靠近我？”霖光怔了片刻，才发出气音，目光像一颗滚烫的刺。</p>

……你为什么不逃走？</p>

……每次看到我，你都像看到了洪水猛兽，恨不得将我杀之后快。为什么这一次你不逃走？</p>

这一瞬间，看着霖光的眼睛，苏明安竟然有种……霖光很期待他逃走的感觉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