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百三十三章·“曜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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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——欢迎各位参加晚宴.“</p>

阿克托穿着与苏明安相似的白西装，裁剪合适的西装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.他向人们遥遥举杯.</p>

他身上的气势，没有锐度也没有煞气，却足够压下所有人.苏明安注意到阿克托身边跟着一名红发女人，好像是绯丝.</p>

晃金的灯光下，阿克托顺着台阶缓步而下，他的眼里有一种通达而广袤的灵气:</p>

“我一直认为，名誉和美德是灵魂的装饰，若是没有它们，肉体虽然美，也不应该认为美.光是领会你们身上独特的美，就是一项令我感到很有兴趣的命题.“</p>

光芒落在他的肩头，他深灰色的瞳孔里倒映着这些衣着华贵的男女.他走过铺着白桌布的甜品台，银质烛台泛着一层金银流转的光泽.</p>

他的双手交叠，仿佛在观察，又似在思衬.</p>

“很显然，在场的各位，在我的眼中非常美丽.我喜欢你们的模样.“他迎着人们的视线向前，驻步，举起一旁小桌上的红酒杯:“愿如此美丽的你们，在这里度过愉快的一夜.“</p>

人们再度举杯.</p>

闪着光的水晶杯，太阳般的水晶吊顶，人们礼服上闪闪发光的钻石.——这些流光溢彩的光晕，令人眼花.苏明安眯了眯眼——记忆里的阿克托，是这样的人吗?</p>

不像.</p>

阿克托不喜欢用机械腿，所以一直坐在轮椅上，这个人不太可能是阿克托，更像神明.</p>

神明站在台上，信仰祂的人站在台下，他们的双眼，都透露出隐约的血红.</p>

这里是华美的天堂，却被恶魔占据.</p>

突然，阿克托手腕倾斜，倏地，他将红酒倒在了他自己洁白的衣领上，在他的胸廓染开，色泽如血的液体顺着白西服滑落，渗透进红地毯里.</p>

“对了，我不喜欢人们的胸前太过干净.“他扔掉了手里的空杯:“这说明，他们只顾着整理自己的衣领，注重华而不实的仪表.我更喜欢你们有血性的模样.无论是用冰霜覆盖衣衫，还是鲜血染红衣领，那样才是我喜爱的人类.我不希望人类的根源丢失，人类大义与无法逃避的个体存亡绑定.简而言之——“</p>

“我喜欢你们为未来铺路的模样.“他有一种让所有人迷信他的魅力.</p>

好像只要说几句话，就能骗走赌徒身上所有筹码.</p>

人们纷纷将手里的红酒洒在了自己胸口，仿佛这是某种统一的祭祀行为.鲜红的酒液顺着他们的衣服落下，在光滑的瓷石留下一圈圈的印记，就像燃烧殆尽的死火.</p>

这样整齐划一的一幕，仿佛齐声的歌颂.衣香鬓影之间，他们高喊着——我们歌颂您的伟业.</p>

我们赞颂您的英名.愿您永远带领我们.“……“</p>

苏明安愈发觉得这个阿克托诡异.话语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，哪怕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，也像自带一个传教光环技能.</p>

“那么，请大家尽情享受这场晚宴.“阿克托最后说了一句话，离开了宴会厅，他并没有单独来找苏明安，仿佛苏明安不存在.</p>

“我出去一下.“苏明安和程洛河说了一声，往外走.</p>

出了宴会厅，湿冷的空气迎面而来，苏明安微红的脸色开始消减.他站在门口须臾，听见人们的交谈声:</p>

“据说城主最近在弄什麽八型人格!好像是想至定一个崭新的阶级秩序，利用人格来划分阶级……“</p>

“那我们一定是优等人格吧.哈哈，想想我们在黎明之战作出的贡献，城主不会亏待我们的……“</p>

前后连上了.</p>

算算时间，阿克托差不多要建立测量之城了.以黎明系统划分人格的城邦体至初露峥嵘.</p>

苏明安向外走，没有看到阿克托的身影.这扇门外是一处喷泉花园，石子铺成的路径隐约听到虫鸣.花园里满是玫瑰与百合，在模拟的(本章未完！)</p>

七百三十三章·“他才是阿克托.”</p>

光线与气味下如同真花.</p>

他听到有秋千晃动的声响.凑近去，月光下，有一对黑发的父子正在交谈，男孩短短的腿在秋千上晃动.</p>

“为什麽不去晚宴?我们人都来了，你闹什麽脾气?“父亲教育着儿子.</p>

“我不喜欢那个城主!我不想进去看见他!他就是个暴君!“男孩满脸不服气.</p>

父亲闻言，脸上露出惊色，立刻伸手捂住了男孩的嘴，这种简短的辱骂，都可能为他们全家带来杀身之祸.</p>

“这种话，一辈子都别说，憋在肚子里，在家都不能说出来!“父亲说:“你只要好好为城邦工作，别有小心思!别去和你那些反抗军小伙伴玩!那些都是坏孩子!“</p>

一阵寒风吹来，玫瑰丛窸窣作响.苏明安走近这对父子，他的视线在中年父亲的脸上摩挲了一会.</p>

片刻后，苏明安开口:“曜文?“</p>

中年父亲微微一怔，他转头，露出一张满是沧桑，眼神浑浊的脸.“你认识我?你是谁?“中年父亲说.</p>

这个在黎明之战时期冒险引敌离开，再无声讯的小少年，居然平安长大，甚至娶妻生子，变成了一个服从城邦失去血性的中年人.</p>

苏明安说:“如今的城主突然变得残暴无情，你觉得我能是谁?“</p>

曜文的眼神闪烁了好一会，似乎在确认，又似乎在犹豫.他的手指在他的后颈皮肤磨擦着，像是在整理头发.</p>

他一直不说话，只有他的儿子欣喜道:“哥哥，你是来推翻城主的对不对!我支持你!那个坏城主抓走了我好多朋友!“</p>

“抱歉，小孩子不会说话.“曜文将儿子扯回身后，目光躲闪:“我不认识您.“</p>

明明已经用上了敬词，代表曜文猜到了苏明安的真实身份，却仍然要当一个瞎子.</p>

“……我理解.“苏明安说.</p>

看着曜文，他仿佛看到了许多被磨去棱角的成年人，逐渐变得圆滑世故，为了安稳而放弃了许多东西，人们说这叫成长——这很理智，是结合所有因素的最佳判断，他不会指责.</p>

他转身.</p>

“——那个.“曜文还是忍不住开口，告知了苏明安一些信息:“城主真正的母亲尖酸刻薄，经常虐待幼时的城主，她死在世纪灾变前.于是在二维中，城主模拟了他理想中母亲的形象，名为绯丝——她喜欢给他牛奶，喜欢唠叨，她本质上是母亲的性格模板.所以当初她与我们相处时，会像个过于年轻的母亲.“</p>

苏明安点头.曜文居然知道二维的真相，可惜无法同路.他准备迈步，曜文又说了一句: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