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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着，像是陷入了自我催眠的幻境一般，朝着他笑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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炽白的雷电闪在他身后的空中，像一道火光将厚重的乌云完全照亮。白光洒上他的面颊，他眼中的水光清晰可见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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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【凛，你不必担心。】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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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【亚特号被亚特帝国誉为永久不落的明珠，是帝国远征大海的希望，其必不可能被一场小小的暴风雨所倾覆……】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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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轻声说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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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苏明安静静看着他说出似曾相识的话，看着他肩上的纱巾在猎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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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见他在风雨中起身，雨水沾在他的发上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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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看着他忽地泪流满面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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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曾经无比兴奋地在入夜时，约他去下等船舱跳舞，穿着一身布衣，动作迅速如扑向自由的鸟儿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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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现在，少女只是睁着血红的双眼，在暴雨中看着他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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复杂的情绪在他的眼中斗争流转，他一会笑一会哭，像一个精神失常的疯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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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地，他的神情顿住了，眼中红光终于压过了清光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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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。”他靠近他，脸贴近他的脖颈：“你能理解我的吧，凛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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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明安：“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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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凛，你很强……你突然变得非常强。虽然不知道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，但我真的很高兴，很高兴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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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凛的家族，终于不用担心衰败了。这么厉害的凛，一定可以帮助家族重新振兴起来，凛也不用和那个刁蛮的女人联姻了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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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当然，凛，这么厉害的凛……也一定可以帮到我的吧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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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轻声说着，语声越来越低：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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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帮我这么一次，好吗？瓦伦爷爷死了，我的身份再无遮掩。如果不吞噬强大人类的灵魂，我很容易再度陷入饥饿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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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凛，你也一定不想看到我死的吧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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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着说着，在他身边顿了片刻，忽然又开始呜咽：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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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但是，但是我好难过，好难过啊……我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啊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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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明安动了动手指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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麻醉的效果在渐渐逝去，他的视野开始渐渐清晰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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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见萨娅忽地站了起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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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是有着两种情绪在他的眼底里打架，疯狂的在他的眼底里蔓延生长，他自残般地按着自已长出指甲的手，将手臂揪出了血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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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凛，我好难过啊。”他哭着说着：“我不想杀了你，我根本不想杀了你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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尖锐的牙齿在他的嘴唇磨了又磨，似乎蠢蠢欲动，但又被他强行咬住嘴唇，掩了下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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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丝在他的唇角浮现，他忽地看向他，眼神中的光采从未像现在这般亮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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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雨打在他的脸上，他背后发丝如同缥缈的阳光。在有些漆黑的视野中，发丝如同黑夜中渐渐升起的初阳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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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瞬的静止后，他忽然轻声开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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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凛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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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杀了我。快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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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，萨娅从未感觉自已身上的负担如此之轻过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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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湿气一样缠绵在身体各处的痛苦，此时在他身上分外明显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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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明安无声凝视这一幕，动了动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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麻药的效果依旧存在，以至于他无法放出一个空间震动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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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短暂的沉默中，萨娅眼中的理智彻底消失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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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睁着通红的双眼，眼睛里有丝绸般鲜亮的光泽，在走过来时，眼角的泪水因着惯性滑落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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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伸手，扒住他的肩，苏明安微微皱眉，一股疼痛感从脖颈处传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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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唰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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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的神情凝结在了这一秒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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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片薄薄的碎瓷，他眼中的光采碎裂而开，像是骤然得到了救赎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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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站在他的身后，剑刃贯穿了他的心口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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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一刻，他一把推开了他，微抬下颚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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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原来是你……”他盯着他的眼睛，忽地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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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地，他笑了出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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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水落入他的眼中，他的笑容，含着点绝望和释然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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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凛。”他轻声说：“……我好难过啊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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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刻，他的话语戛然而止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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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被洪水淹没的尖塔，他倒在血水之中，金色的发如同水蛇般沉寂下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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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收剑，走了过来，看了倒在地上的二人一眼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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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咬了你？”明说：“抱歉，我还是来迟了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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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事，我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就被转化……”苏明安动了动身了，感觉药效正在褪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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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缓缓起身，去扶一旁昏迷的奈落，检查着他的伤势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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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地，隔着一层暴雨，他看见了一旁明脸上惊愕的神色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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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等，你，你的眼睛……”明惊讶道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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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明安愣了愣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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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的眼睛怎么了？”他摸了摸眼角，没觉得有什么不对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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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你自已看看。”明似乎有些踌躇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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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明安迅速调出系统镜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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镜面之上，黑发黏腻的青年，顶着满头雨水，正盯着他看，模样看上去有些狼狈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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溅射的血染在他的面颊，水在他的脸上荡开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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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眼中，含着一层暗沉深红的血光，像片渐渐化开的红冷潮汐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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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盯着镜了看了片刻，忽地猛地想起萨娅刚刚说的话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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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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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转化我的人……】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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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他有着……一头漆黑的发。】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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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一双与普通魂族不同的，偏暗沉血色的眼。】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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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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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凛。】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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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……我好难过啊。】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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