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猫皮筒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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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听说过有这样一种诡术，能把一个大活人，一晚上做成人皮筒子纸扎吗？</p>

你见过这种怪事，在大树的树干上，长出了一张活灵活现的人脸吗？</p>

是的，这世界上有太多匪夷所思的事了。</p>

别看我年纪不大，可我经历过的事，你可能都闻所未闻。</p>

“现在的灵异小说啊，千篇一律，男主要是开局不死个爹妈，就好像没法行文是的！”坐在我对面的大脑袋是隔壁饭馆的老板宋大头，也是我来云城之后的第一个邻居，有事没事喜欢跑我这坐坐。</p>

宋大头指着自己的手机骂骂咧咧道：“你瞧瞧这个，更牛逼，生下来六指，电闪雷鸣，直接克死了老爹，然后又送走了爷爷奶奶，这什么烂剧情啊……对了，罗老板，我好像没听你提起过你的父母啊。”</p>

我？</p>

我淡漠一笑，摇了摇头。</p>

宋大头口中说的罗老板，就是我。</p>

我叫罗天。</p>

出生地忘了，但我记着是个山区。</p>

后来辗转了许许多多的地方，直到去年，才落脚在了云城，在这蹩脚的巷子尾，租了个小门面，表面上收些旧货，实际上做着给人攘凶化吉的营生。</p>

需要我们的人，管我们这行叫天师，不需要我们的人，则称我们为骗子。</p>

“哎，罗老板，说句真的，你这行到底是不是十人九骗啊。”宋大头朝我嬉笑道。</p>

“你有事没事？饭馆的生意不做了？”我冷淡道：“你要是闲得蛋疼，我的裤衩子还没洗。”</p>

“啧啧，你还生气了！”宋大头站起身装模作样要走，可是，到了门口却又转了回来：“嘿嘿，其实，还真有一件事。我最近不是买了个老房子嘛，过去睡了两晚，结果，那房子夜里有些怪异。”</p>

听他这样说，我才愿意多瞟他一眼。</p>

宋大头神秘兮兮道：“那房子半夜里有动静，总是能听见隐隐约约的喘息声，就像有个小娘们在你耳边吹风。”</p>

“那不挺好嘛，你就当买房子送媳妇了！”</p>

“喂，说正经的呢！”大头幽幽道：“我是真害怕啊！”</p>

我挑了挑眼皮，平静道：“你的意思呢？”</p>

“当然是请你查查什么情况啊。”宋大头朝我讨好地递过一根华子道：“花了不少钱买的房子，现在却让我不敢回家睡了。我真怕哪天早上没醒来，蝌蚪没了人也死了”</p>

我放下怀里的狸猫，从藤椅上站起身，淡淡道：“定金三千，事成之后另付三千。假若我解决不了，这钱如数退回。”</p>

“这么贵？”</p>

宋大头口上虽然抱怨着，可还是抠抠搜搜从兜里拿出了一沓大钞。</p>

送走了宋大头，天也暗了下来。</p>

我的工作一向是在晚上，照例煮了碗素面，给猫儿倒上了猫粮，然后便带着必要的工具出了门。</p>

拿着大头给的地址，我顺利找到了老城区的这栋公寓楼。</p>

这房子有些破旧，从下面朝上一瞧，亮着灯的住户也只有三五户人家，估计有钱的都搬走了，真不知道，这宋大头为什么买这么一套房子。</p>

上了电梯，摸出了钥匙，打开房门。</p>

一股子老宅子特有的陈腐气息迎面扑来。</p>

说实话，多数的老宅子，都有些不干净，这在行里话叫做“腐灵”。比如，房子原主人死后的残魂久久不去，或者用的年头太久的物件得了灵气有了人识。总之，和这些东西同居，绝没有好事。</p>

就像自己的家一样，进了房间的主卧，我倒头便睡。</p>

有人可能会说了，你是来攘凶的，还睡得着？</p>

其实道理很简单，什么东西，当你见了多了，也就没那么在意了。你见过哪个掏粪工在厕所里干呕的？</p>

时间一分一秒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，睡梦里，我终于听见了大头描述的呼吸声，还带着一点诱人的意味。</p>

“咿咿……呼……”</p>

这声音确实是女人才能发出的声音，矫情中带着妩媚。</p>

我闭着眼，静默不动，等着它找上门来。</p>

但凡脏物，贪恋活人的东西只有两样，要么是性命，要么就是阳气。</p>

宋大头在这睡了两天没死，那就说明，这屋子里的东西，要的应该是阳气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