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9、替朕向他问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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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君集的野心是什么？</p>

别人或许不知道，但皇帝陛下和李大总管作为他曾经最好的朋友，都明白他的追求。</p>

孟君集想当大将军，他想让孟家从一个齐郡城的世家成为最鼎盛的世家。</p>

更简单一点的说，他想让孟家成为当年王谢一般的存在。</p>

这是某次醉酒后，孟君集站在游船的甲板上，对着夜风说出来的梦想。</p>

那时候的皇帝陛下还不是皇帝陛下，只是不受重视的肃王。</p>

肃王对孟君集说，将来若我为君，必然帮你实现这个梦想。</p>

后来他真的成了君。</p>

他处处提携孟君集，让后者成为了一代折威军的威风大将。</p>

但他还是反悔了。</p>

朝廷中不能再出现一个“孟党”，孟家也不能成为下一个王谢。</p>

随着折威军又一次立下大功，皇帝陛下发愁该如何进行赏赐的时候……</p>

谷昌国的王子来了。</p>

这位落魄王子带着侍卫跪在皇宫前，以泪洗面，呕血作书，控诉孟君集的罪行。</p>

皇帝陛下不发愁了，反而有些高兴，顺势将折威军打散，将这位不知好歹的“好朋友”遣回了齐郡封地。</p>

修道四年半，不闻外事久矣。</p>

这些往事，几乎要忘完了。</p>

此时忽然记起，皇帝陛下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，说道：“谷昌那些人还在你手下？”</p>

“在。”李大总管点了点头。</p>

皇帝陛下说道：“住哪？”</p>

李大总管道：“西市胡商商会附近。”</p>

“用完就杀了吧。”</p>

皇帝陛下声音微寒地说了一句，随后顺着先前的话说道：“孟君集的野心是有些大了。”</p>

李大总管“嗯”了一声。</p>

“但谁会没有野心啊……”皇帝陛下感慨说着，问道：“你的野心呢？”</p>

李大总管沉默片刻，认真说道：“臣希望所有的大夏百姓都能吃得饱，穿得暖。”</p>

“臣希望家家户户都有肉吃，有暖炕睡，夏天用得起冰块，冬天烧得起炭火。”</p>

“臣希望世家和富人不再把持书籍学问，每一个孩子都能踏入学塾。”</p>

“臣希望朝廷中没有贪官污吏，没有苛捐杂税，当官的都能为民做主。”</p>

“臣希望大夏的律法能够更加完善，不必有太多虚而不实的避讳……击冤鼓不必先挨板子，打官司不再让人惧怕……所有的善良都会得到奖赏，所有的作恶都要受到惩治。”</p>

“臣希望大夏的每一个人都能有尊严、有自信的活着……”</p>

似乎陷入了某种疯癫的状态一般，李大总管双眼失神，轻声呢喃。</p>

皇帝陛下微微一愣。</p>

好熟悉的话。</p>

这岂不就是当年他立志夺嫡时，和李大总管说过的誓言吗？</p>

那时的他雄心壮志，笑谈道天地不仁，他不求为天地立心，往圣已已，他不求为往圣继学，但他要为生民立命，为万世开太平。</p>

这曾经是他的誓言，如今也成了李大总管的誓言，刻入了后者的骨髓。</p>

皇帝陛下沉默了，眼神说不出的复杂，很快又恢复清明，挥了挥手说道：</p>

“好了，你先回去吧。孟君集的事你不用管，朕自会派人解决。”</p>

“是。”</p>

李大总管没有多说什么，对着皇帝认真行了一礼，缓缓退出房间。</p>

没走几步大总管又停了下来。</p>

在房间外的回廊上，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紫色道袍、手拿拂尘的老道长。</p>

道长须发皆白，气质出尘，还有两道白眉从颊边吹落，属实是道骨仙风。</p>

“见过大总管。”</p>

老道长一甩拂尘，双手结印。</p>

“星君客气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