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31、番外十三（17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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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话音落下, 奥利维亚嘴巴张开一点，想说，那罗伯特……</p>

话音还没出口, 就听到敲门声。</p>

是罗伯特回来了。他的确显得匆忙，这会儿身上还穿着铠甲。根本是刚一回教会, 就和同僚们分开，往沈轶和兰渡的住处来。</p>

几人见了面, 先拥抱。迪伦帮罗伯特把铠甲卸下来, 罗伯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, 随即就嗅到了屋子里的香甜味。</p>

他眼前一亮, 说：“这就是你们之前写信给我说的‘蛋糕’？”</p>

奥兰多大陆的饮食文化并不发达, 以熏、烤为主，至于他们从小吃到大的奶油汤和加了很多糖、并且用白面制作的柔软面包, 那原本就是贵族才有的待遇。更多地方, 人们只能吃又酸又硬的黑面包。</p>

沈轶已经在关注育种的事情了，不过这会儿不是说这些的时候。</p>

“对，”兰渡笑了笑，“这是之前做面包的时候弄出来的, 当时不小心把材料打发了, 又顺手加了点其他东西进去。味道还不错。”</p>

罗伯特“嘿”了声, “我相信这个。迪伦这小子，给我炫耀了好多次！”</p>

他讲话的时候, 兰渡把蛋糕切成一块一块, 递给在座的所有人。</p>

这年头, 虽然他误打误撞弄出了蛋糕，并且如有神助地想到了在上面装饰奶油，但再多仪式就没有了。</p>

一群人只把这当做一个比较特别的开胃菜。拿到自己那份以后, 罗伯特郑重地将盘子举起来，像是小时候一样，提议：“大家干杯！”</p>

迪伦和奥利维亚忍不住笑起来，艾丽娅倒是很配合，“好，干杯！”</p>

等到蛋糕吃完，其他菜上桌。</p>

所有人笑笑闹闹地吃过一餐。结束之后，又帮着沈轶和兰渡一起收拾残局。</p>

做完这些，时间还早。</p>

罗伯特郑重地和迪伦、奥利维亚等人提出比试。在他们各有分工之后，罗伯特的训练更倾向于实战，而迪伦、奥利维亚等人则侧重于对施法能力本身的提升。偶尔来一场，对大家都有好处。</p>

杰克则和沈轶、兰渡凑在一起商量起那些魔法材料的用法，两边都能从对方的话里有所收获。</p>

艾丽娅和艾米丽、杰克的弟弟在一边讲话。两个小的好奇地询问艾丽娅姐姐，教会牧师平常都要做些什么。艾米丽额外有一份苦恼，她也到了该工作的年纪了，却不知道未来会走向何方。</p>

时光静好，所有人高兴、放松地度过一个下午。直到大部队告别以后，罗伯特才又折返回来，犹豫着对沈轶、兰渡提起：“其实这次出去，我还看到了一些事。沈轶，是不是要开始打仗了？”</p>

离得越远，他越能感觉到人心的浮动。</p>

他问这话的时候，沈轶和兰渡正在整理杰克送来的魔法材料。听了罗伯特的问题，两人对视一眼，兰渡耸耸肩，示意沈轶去回答问题就好，自己这边继续忙着。沈轶笑笑，给罗伯特倒了一杯茶。</p>

伙伴们公认，虽然沈轶和兰渡天天黏在一起，但这两个人还是各有侧重。沈轶倾向于实际操作，兰渡则倾向于提供理论支持。不过，这种情况放在吃的上，就要出一点小小的偏差。</p>

原因无他，兰渡的手艺真是太好了。就连泡茶，都比其他人泡得香浓。</p>

不过，罗伯特这会儿没心情品评茶水。</p>

他捧着杯子，目光直直落在沈轶面上。</p>

沈轶神色不动，说：“有些事是无法避免的。”</p>

罗伯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：“唉……我有时候觉得，把所有矛盾都暴露出来是好事。但这么一来，一定会有更多人受到伤害。”</p>

沈轶说：“他们是在给自己争取不受伤害的权力。”</p>

罗伯特说：“这个过程中，会伴随很多牺牲。”</p>

沈轶看他。当初那个在兰渡发现拆解“神圣祝福”的方法后，不服气地去找劳伦斯牧师“告状”的小孩，现在也已经是成熟、能够体恤他人苦难的大人了。</p>

他又一次感受到了时光飞逝。恰好，兰渡把东西整理好，在他身边坐下。</p>

有客人在，两人之间未有什么亲密举动。不过仅仅是兰渡在他身边这件事，已经足够让沈轶高兴。</p>

他回答：“是这样。罗伯特，你想做些什么吗？”</p>

罗伯特闭了闭眼睛，回答：“我——教会里的人不能插手世俗之间的战争。”</p>

沈轶温和地说：“对。”</p>

罗伯特喉结滚动一下，重新睁开眼。</p>

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，这会儿扭头看向兰渡，问：“我记得你小时候去找过格里芬爷爷，问他‘神’是否是存在的。现在，你得到什么答案了吗？”</p>

兰渡眼睛眨动一下。他有点意外，罗伯特竟然还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，也意外于当时对方竟然听到了这句话。</p>

兰渡想一想，回答：“‘神’存在于人们的心里。”</p>

罗伯特：“但祂们漠视了人们的苦难！”</p>

兰渡看他，说：“这说明，人们需要新的‘神’了。”</p>

罗伯特眉尖拧了拧。他揣摩着这句话的意思，得到一个让他胆战心惊的答案。</p>

他谨慎地看向面前的两个人。都说兰渡是“神使”，可罗伯特非常清楚，兰渡只是一个性格安静、比寻常人聪明很多的年轻人。</p>

在寻常生活中，兰渡身边并没有出现什么和“神”有关的事物。相反，邦纳帝国出现的种种改变，全部依靠沈、兰二人的一次次试验。</p>

这是“人”的能力，并非“神”的恩典。</p>

过了片刻，罗伯特说：“我好像明白了。”</p>

他站起来，沈轶和兰渡送他到门口。罗伯特和两位友人道别，这会儿，他面上又露出一点笑容，说：“好像还没来得及祝贺你们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