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17、番外十三（3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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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渡这么决定了。可惜的是, 接下来几天，他一直停留在教会中。</p>

他把身边的所有雕像都观察了一遍，谨慎地得出结论。那个存在好像并没有出现在这里, 当然了，也不能肯定。</p>

他偶尔会在旁人没有关注的时候, 小声和雕像们说话。</p>

兰渡：“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？之前我看到你对我笑了，但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……”</p>

他嗓音很轻。如果有旁人看到他, 兰渡还会停下来, 状似害羞地微微笑一下。</p>

在其他人看来, 就是这个虔诚的孩子在抓紧一切时间, 向神明和他的眷属们祈祷。</p>

他们对兰渡更加爱怜了。尤其是在看过由兰渡口述、劳伦斯牧师执笔的“关于对‘神圣祝福’的拆分方法”以后, 不少人进行了试验，并且取得了成功。</p>

有一位年老的、为光明教会奉献了一生, 却始终没法使用光明法术的福音使者, 在这种方式的帮助下，第一次用出了“神圣祝福”。</p>

在明耀的光辉之下，这位老人失声痛哭。</p>

消息被愈来愈多人知道，就连主教也亲自见了兰渡。</p>

正如前面所说, 历史上一直有神使行走于人间的传说。这些神使们把光明神的礼物带向人间, 而教会里逐渐有了传闻, 很多人相信，兰渡也是这样一位神明的使者。</p>

虽然兰渡目前只拆解出了三种法术, 但思路被打开之后, 很多年长的牧师已经开始自发地研究起其他术法。他们在“金色羽翼”“天国战甲”等法术中同样找到了兰渡归纳出的击中基础元素搭配, 可惜的是，目前还没有更多收获。</p>

牧师们并不失望。神使已经带领他们走向了此前从未见过的领域，而他们相信, 随着兰渡年龄的增长，他会“回忆”起更多在天国学会的知识。</p>

兰渡：“……”越来越觉得根本没有神了。</p>

这么待了几天之后，那位带他过来的劳伦斯牧师又来了一次。他温和地询问兰渡，愿不愿意借这个机会，直接留在教会里。</p>

虽然兰渡依然“还小”，但神使怎么能和普通的孩子相比？</p>

兰渡摇摇头。</p>

劳伦斯牧师有点惊讶。不过，兰渡紧接着抿唇笑一下，说：“我的朋友们都在孤儿院里。而且，奥利维亚和迪伦还没有完全掌握这种方法，我想再教教他们。”</p>

牧师听着，露出了欣慰又释然的表情。</p>

原来是这样，不舍得自己的朋友。</p>

虽然是神使，可依然是小孩啊。</p>

就这样，兰渡又回到了孤儿院。</p>

而这时候，沈轶终于找到了一面更大、更远的“窗户”，抵达了光明教会。</p>

他并不是要去“找”兰渡，仅仅是觉得无聊。</p>

兰渡离开以后，有另外的牧师过来，继续教导孩子们学习魔法。</p>

奥利维亚和迪伦慢慢熟悉着兰渡之前交给他们的法术拆分方式。偶尔有不记得的地方，两个人就一起讨论。</p>

沈轶作壁上观，并且觉得：果然是小孩子。</p>

他们已经弄错了好几个地方。奥利维亚和迪伦其实也发现这点，不过他们找不到具体的错误所在，只能干着急。</p>

沈轶看了两天，就觉得没意思。</p>

之后，他把目光转向孤儿院中的图书馆，依然是借由雕像们的眼睛，去阅读其中的书籍。</p>

这是一个相当麻烦、漫长的过程。作为一尊雕像，沈轶虽然能看见外界，却没办法活动。他只能在有人翻开书的时候去阅读其中的内容，可一张羊皮纸上，能写多少文字？往往沈轶已经一眼看完了，翻书的人还在慢悠悠地钻研。</p>

几天下来，几乎没什么进展。</p>

沈轶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，但他并不喜欢这种毫无进展的状态。</p>

所以他改换思路。自己既然可以在雕像中移动，那么在孤儿院以外，另有那么多各种各样的雕像，自己是不是都能前去？再说了，比起阅读书籍，更好的了解世界的办法，还是亲眼去看看。</p>

他有了想法，接下来，就是在黑暗中寻找新的“窗户”。</p>

这耗费了沈轶一点时间。以至于他抵达目的地之后，兰渡已经回去了。</p>

沈轶心想，没关系，他并不是为了兰渡而来的。</p>

他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教会中匆匆走过的人们。来祈祷的平民，匆匆走过的神职人员们——他们袍子里带有的力量可比孤儿院那些孩子衣服里的力量多多了——还有教会的中心人物，一般不会露面的主教。</p>

邦纳帝国虽然富饶，也有一定政治地位，不过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宗教国家，教皇也不在这里。</p>

看了几天之后，沈轶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。从孤儿院里离开之后，他果然知道了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。</p>

此外，这里的人们也总在谈论兰渡。</p>

他们惊讶于兰渡的聪颖，认为他是“神使”，并且期待着他的成长。</p>

他们还说：“那真是一个虔诚的孩子。”</p>

“对，他总是在祈祷。我遇到过好多次，不过他也太害羞了，总是在我过来的时候，就停下对神明的赞美。”</p>

“他一定很怀念在神身边的日子。”</p>

“哈哈，是的。不过他来到了人间，带来了神的礼物。真是一个善良、宽容的孩子。”</p>

一个神父和一个修女从沈轶藏身的雕像前走过，绕过一个转角，消失不见。</p>

在他们身后，沈轶思索着两人话音里的讯息。</p>

兰渡、虔诚……经常祈祷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