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8、番外十二（2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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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“给兰渡寻找兴趣”这件事, 沈轶在脑海中列了很多项目。等到回国，两人再有分别、重逢的时候，他带着兰渡, 一一尝试过去。</p>

最基础的那些，无论是运动, 还是手工，兰渡上手得都非常快。他好像是天生精于各种“规则”的人, 拿打球来说, 沈轶、兰渡一起在羽毛球馆和人对打, 兰渡好像永远能预判对方的球会落在哪里, 并且在对面球拍碰到羽毛球的同时就往落点跑去。</p>

这样的打法, 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。等人多了，还有人过来和兰渡攀谈, 问他是否是专业运动员。</p>

兰渡摇头, 又婉拒了一些请他加入俱乐部的邀请。</p>

旁人失望离去，沈轶倒是看出一点门道。</p>

等到离开球馆，沈轶冷不丁问：“你是算出来的？”</p>

兰渡一怔，侧头看他。</p>

沈轶记起兰渡在研发室里对诸多数据的脱口而出, 再加上男友过目不忘的能力、强大的脑力。几乎是同一瞬间, 他做出了第二个判断, 问兰渡：“你高考的时候，是不是还压分了？”</p>

兰渡舔了舔嘴唇, 没承认, 也没否认。</p>

沈轶忍不住笑起来。他和兰渡一起从球馆往外走, 这会儿左右无人，虽然有一个监控摄像头，但再往前些, 就是一个监控死角。</p>

所以走了两步之后，他脚步暂时停下。兰渡意外地看他，对上沈轶的目光，他嘴唇动了动，过来亲沈轶一下。</p>

沈轶接受了这个亲吻。之后，他的手轻轻搭在兰渡腰上。</p>

“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了，”他说，“不只是羽毛球，还有乒乓、网球、射击……对大人来说，算出来一加一等于二，当然没必要高兴。”</p>

兰渡思索一下，承认：“应该是这个道理。”</p>

他头脑好，目力也不错。在对面人发球的瞬间，兰渡的大脑已经自动开始计算。从对方球拍与球接触的角度，到球离开时的速度，再到场地的风速。</p>

对别人来说，这个过程需要复杂的计算。可对兰渡而言，他在一个眨眼的动作完成前，已经知晓答案。</p>

那么接住球，甚至更进一步，找到对方难以接到的角落，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。</p>

“你会对‘未知’的东西有好奇心吗？”沈轶问，“比如……”</p>

兰渡说：“嗯？”</p>

沈轶想了想。他原本想说“人”，毕竟众所周知，人心难测。但沈轶转念一想，兰渡从小到大，算是和周边的同学、老师、同事们打了不少交道。在这里面，唯一引起他注意力的，就是自己。</p>

那就算了。</p>

沈轶有了新的计划。这之后，他开着车，带兰渡去了一个之前朋友介绍给自己的农家乐。</p>

原定的三天打球活动被取消，成了两天三夜山中游。</p>

山中空气清新，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蝉鸣声。</p>

沈轶觉得周遭风景不错，更不错的，是这个农家乐附近有一个很大的水库。</p>

水库也被农家乐老板承包了，里面养着许多大鱼。半米长的翘嘴随处可见，只是看人有没有能力钓到。</p>

这就是沈轶给兰渡选择的新“爱好”，钓鱼。</p>

他事先没有买鱼竿。虽然有了一点想法，但沈轶不确定这件事对兰渡真的有吸引力，还是先试试再说。</p>

两人穿着防晒服，拿着从农家乐老板手上租来的鱼竿、买来的饵料，找了一处垂钓点。</p>

这触及到了兰渡的知识盲区。他乖乖坐在小凳子上，手上拿着鱼竿，脑海里过了几遍农家乐老板的讲解。看到浮标动了的时候不要着急，确定鱼上钩再收线……</p>

水面一片平静。只有风吹过的时候，会带出波纹。</p>

他们远远能看到另外几个农家乐的客人，大多人都静静坐着，耐心等待有鱼上钩。</p>

沈轶和兰渡便也等着。</p>

兰渡的视线落在水面上。水库颇深，只能看到最上面的一层。偶尔有鱼影游过，不过距离他们太远，难以分辨。</p>

沈轶在他身侧笑笑，说：“你会知道往哪里甩钩一定能钓上来鱼吗？”</p>

兰渡抿了下嘴巴。他有点无奈，又好笑，说：“沈哥，‘不了解’和‘感兴趣’之间还差了很远——再说了，我现在就可以开始学。”</p>

沈轶认同：“对，你肯定能学得不错。”想想，也跟着笑，“到时候，可能就是水库老板不放我们进来。”</p>

兰渡侧头看他。两人都带着遮阳帽，生下烈日之下，面上戴着一层纱罩，防止晒伤。</p>

哪怕在这种环境里，他的眼睛仍然让沈轶觉得很安静。</p>

兰渡等了等，问：“但是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