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97、番外十二（11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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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天在片场, 沈轶状态一直不错，接连一次过了好几条戏，以至于导演看看原本排好的日程, 招呼沈轶把进度往前赶赶。</p>

沈轶看一眼时间，没拒绝。</p>

剧组上下都受他这个核心人物的影响, 进入一种高效率状态。</p>

最后反倒比平常迟一点收工。夕阳照在恢弘壮阔的古建筑群上, 有服装组的人来帮沈轶脱掉繁复的戏服。</p>

导演拿着摄像机，给沈轶看今天过了的几条片, 顺嘴说：“行啊你老沈, 我原本以为……”</p>

一句话说到一半, 欲言又止。</p>

沈轶瞥好友一眼：“以为什么？”</p>

导演压低嗓音：“你今天状态还行？”</p>

沈轶不置可否。</p>

导演就笑，把前面的内容说完：“原本觉得，那个小朋友走了, 你是不是得不习惯几天。”</p>

如果是平常这会儿, 兰渡应该守在沈轶身边。不仅给沈轶提供被半个剧组认证为“手艺超过附近所有餐点”午饭，再有擦汗、聊天，甚至会在沈轶最后脱戏服的时候搭把手。</p>

引得沈轶原本的助理天天哀嚎, 觉得自己要失业。</p>

作为旁观者, 同样是沈轶多年的好友，导演一直觉得, 这两人就算目前还没发展出点什么，以后肯定也会有点什么。没见他们聚餐的时候, 沈轶还一直专心致志地回兰渡的信息吗？从中就能看出好友的态度。</p>

结果现在人走了, 沈轶竟然比平常还要容光焕发、神采奕奕？</p>

导演有些怀疑自己的看人能力，正纳闷，就听沈轶说：“他房子还没退。”</p>

房子……还没退。</p>

简简单单五个字，意思就深了。</p>

导演在惊愕, 沈轶则转过头。等把厚重的假发一并卸掉，沾了卸妆水的化妆棉贴了上来。不出片刻，他迎来一场穿越。从古代那位名垂千古的宰相，变成现代片场中的普通人。</p>

更晚的时候，“普通人”沈轶照旧没回酒店，而是去了自己早晨离开的房子。路上，他还买了点水果。</p>

挑选的时候，他还拍照给兰渡，一副“快来给我指点一下”的架势。</p>

兰渡原本正在做饭。手机响起来的时候，他看了看屏幕弹出来的字迹，忍不住又笑了半天，才带着笑容回复。</p>

等到沈轶进门，一荤一素两道菜已经摆在桌子上了。兰渡坐在餐桌边，面前摆着电脑。原先在写论文，听到沈轶的动静，就站起身。</p>

沈轶把自己新买回来的桃子拎起来晃了晃，然后说：“我去洗个澡。”</p>

虽然卸了妆，但面上、身上……这一路走回来，总有汗，并不舒服。</p>

兰渡点点头，说：“沈老师等等，我给你拿一下浴巾。”</p>

沈轶“唔”了声，看兰渡快步去了卧室。等人出来的时候，他脑子里转着导演之前的话，一直到兰渡站在他面前了，他才像是回神。</p>

兰渡手臂上不止搭着浴巾，还有换给沈轶穿的衣服。</p>

他来这边的时候，带的行李不多，现在的很多衣服都是近来才买的，甚至有一部分没有撕掉标签。今早沈轶已经穿走一件，这会儿兰渡拿来的也类似。</p>

沈轶点了下头，和他道谢。</p>

他一句“谢谢”落下，兰渡抿起嘴巴，又要朝他笑。</p>

沈轶再开口，说：“对了。”</p>

兰渡的笑容被打断，换做疑问目光。</p>

沈轶的态度有点漫不经心，说：“别把我叫‘沈老师’了。”</p>

整个剧组都这么叫他。关系再远一点，以沈轶的资历，真是半个娱乐圈都要这么叫他一句。</p>

兰渡平常这样称呼他，沈轶不觉得不好。可现在，他们的关系不一样了，总要再亲近一点。</p>

兰渡显得意外，又有点惊喜。想了想，才道：“那叫……沈哥？沈……”</p>

名字吗？</p>

“轶”字在兰渡舌尖滚了滚，还是有点难以说出口。</p>

沈轶知道他是不习惯。他笑笑，从兰渡的手臂上拿起浴巾和换洗衣物，说：“你好好想想，我先去洗澡。”</p>

兰渡点头。沈轶走出两步，兰渡又叫他：“沈——”一顿，没说出来。</p>

沈轶已经回头看他。</p>

两个人的视线撞在一起，小出租屋里柔和的光线落在两个人身上。</p>

兰渡仿佛深呼吸了一下，问他：“沈老师，我是你的男朋友了吗？”</p>

沈轶莞尔。</p>

他想说，对啊，不然呢？——不过，还是给兰渡一个更加确切地答复吧。</p>

沈轶莫名觉得，这么一来，兰渡会更加高兴。</p>

所以他笑了笑，说：“对，我们是正式的交往关系。”</p>

兰渡眼睛亮了许多。沈轶想想，又说：“你毕竟刚刚入圈，国人对同性恋的接受度也不高。我的想法是，咱们可以先在小范围的朋友里公开这段关系，之后……”</p>

同时，兰渡说：“是男朋友的话，可不可以亲嘴巴？”</p>

沈轶：“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