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9、古代武侠（8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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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砚雪微笑。也就在这会儿，时淮那边的一个时辰用完。时淮最后匆匆说了句“勿要勉强行事”，余下的话，都落入风中。</p>

小雀侧着头，啄了啄自己翅膀，又振翅往上。</p>

谢砚雪抬头，看着小雀动静。他心中微微一动：这个方向——</p>

面色倒是不变。分辨一下前路，就继续往前。</p>

最难的一关过了，剩下的都是坦途。没走多久，就有一身白衫的青年男女迎来，齐声说：“可是刚刚过了登仙梯的客人？”</p>

谢砚雪点头，其中女郎抿唇一笑，“请随我们走吧。”</p>

谢砚雪不动声色，问：“神医竟是知道我要来吗？”</p>

白衫郎君傲然回答：“我家师父无所不知。”</p>

谢砚雪只是笑。他如今这张面孔，做什么模样都显得憨厚。也就是小师弟，能把一句“俊逸绝伦”夸出口。</p>

他随着两个弟子前行，一路留心观察。</p>

自己如今要被带去的，显然是已经落了雪的山巅。</p>

那对青年男女还在一路训话，说来说去，都是让谢砚雪敬重神医。</p>

谢砚雪听着，一一应下，心中则想：愈往上，周边愈冷。我是习武之人，尚且能够承受。可真让寻常人来，过了登仙梯，就没了半条命。如今再走，也不见神医的弟子多给一件厚衣。</p>

他从前只听过“神医”之名，如今，才真正见了其人做派。这么说来，小师弟的话，其实不错。</p>

在他之前，小雀却是已经到了山顶。</p>

白乎乎的小鸟，落在雪中，几乎要与雪堆融为一体。</p>

时淮与谢砚雪之间的通讯被切断，取而代之的，是另一个频道。</p>

最初的时候，沈轶和兰渡并未去听。是在有嗓音传入小雀耳中，兰渡忽然停下。</p>

狐狸化作人身，说：“先生，是另一个宿主。”</p>

灵光尚且盘浮在沈轶身侧。</p>

随着兰渡的话音，沈轶面前，升起一个电子屏。如果换一个来自现代文明的人来看，恐怕能看出，小雀面上两点黑色并非眼睛，而是镜头。</p>

两人清晰地看到天虞山山巅动静。</p>

灵光流动，涌回沈轶袖中。沈轶与兰渡肩并着肩，一同坐下。</p>

谢砚雪依然在走。他其实大致猜出来了，多半是神医在山顶见到了自己走过登仙梯的身影。至于这两个弟子，要么是一直候着，见谁来了，都要说那两句话。要么就是山中另有密道，可以快速上下。倘若真是这样，如今这两人带着自己绕来绕去的事，就更添一重意味。</p>

好巧不巧，山顶上，正在发生与谢砚雪所想之事类似的对话。</p>

披着谢砚雪皮囊的攻略者哼笑：“原来所谓‘神医’，也不过欺世盗名之辈。”</p>

这句话后，立在旁侧的医门弟子面上皆有怒色，喝道：“你！”“这话太过分了！师父，请让徒儿教训此人！”</p>

“我哪里说错了？”攻略者直直看着被诸多医门弟子拱卫着的人，“既以‘医’字为名，就该以治人为本心！可从登仙梯，再到下面的山道，还有晏神医见我这山顶。晏神医，我且问你。你当了这些年的‘神医’，可曾见一个寻常百姓来到这里？”</p>

他这句话后，医门弟子们更怒。</p>

“原先看你也算有些气度，不曾想，也是个莽汉！”</p>

这句话出来，引得其他医门弟子同仇敌忾。唯有他们拱卫之人，眼神微动。</p>

攻略者与对方对视：“哦？你也觉得，我说对了？”</p>

若说谢砚雪的皮囊是葱岭白雪，皑皑明净。那他此刻讲话的对象，就像是云端月，天上冰，一眼看去，便让人觉得遥不可及。</p>

“这个人，应该也是他的攻略目标，”兰渡判断，“他说这段话的时候，有很明显的排练痕迹。这应该是系统计算出来的、最能影响神医的话，要他复述……”</p>

他的话音忽而一顿。</p>

而后，兰渡露出一个隐约的笑。</p>

沈轶看他。不待他问，兰渡就回答：“先生，我这才发现，原来神医与你同名。”</p>

沈轶：“嗯？”</p>

兰渡一本正经：“神医，沈轶。”</p>

后面两个字，其实很少真正出现在兰渡口中。如今说出，兰渡的语速明显慢了很多，像是要仔细回味。</p>

沈轶最先没听明白。等听明白了，他哑然一笑。</p>

千里之外，天虞山上，谢砚雪在行路，攻略者在做戏。</p>

而在云浮山谷之中，狐狸又被拉进道侣怀里。</p>

耳朵被轻轻弹一下，然后就是先生的声音。</p>

“竟然会开玩笑了，不错。”</p>

好不好笑是其次，这个行为本身，对兰渡来说，是一种很大的进步。</p>

兰渡听着，嘴巴抿起来，露出一个浅淡笑容。</p>

作者有话要说：　　所以沈总对兰兰果然还是养成。</p>

从吃后感都憋不出来，到可以主动开玩笑。沈总，你道侣进步真的好大噢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