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0、星际兽人（28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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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终敲定的小队成员名单麻雀虽小, 五脏俱全。</p>

因兰渡“退出”，小队中还多了一个新的信息专家，名叫莱昂。在潜入王星一路中, 莱昂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。</p>

小队花了数日时间, 顺利进入王都。他们在艾利克斯从前准备的一个安全屋落脚, 之后最后核对一遍行动计划。</p>

“劫持”戚然的时间, 被定在明日清晨。王都刚刚进入白天, 可皇宫中的人们还没有苏醒——这个时候, 艾利克斯的视力优势可以在最大程度上发挥作用。同时, 莱昂可以对皇宫中的监控系统动一些手脚，以“多种工作的安排冲突”为理由, 推迟戚然失踪一事被发现的时间。</p>

说来好笑。如果是夜晚, 他们带走戚然一事反倒会在第一时间被发觉。亚当斯家族对戚然的监视无孔不入，戚然保持同一个睡姿超过十分钟，都要有机器人过来检查。这完全不是“客人”应该得到的对待，更像是一个囚笼中等待被“彻底使用”的试验品。</p>

诸人讨论时，艾利克斯靠在窗前, 透过单向玻璃, 往外看去。</p>

其时正是黄昏。柔和的金光照进屋子，落在黑雕墨色的发上。</p>

他的额头、鼻梁……都镀上了浅浅的金色。</p>

西奥多看他, 心想，这大约也是种族习惯使然。只要是在有窗户的地方，这只黑雕总要待在窗边。</p>

思绪转到这里，艾利克斯恰好回头。</p>

他的视线与西奥多对上, 艾利克斯微微一怔。不过很快，他开口：“十点钟方向，有两个十几岁的学生兽人, 在一起看终端上戚然的视频。十一点钟方向，那家餐厅在播放戚然的采访，里面的客人全部抬头再看，其中一个人碗里的食物已经完全泡坏了。十二点钟方向，居民楼里，所有没有拉上窗帘的人家里，都有和戚然有关的东西……”</p>

他一条一条说下去，在场诸人的面色一点点严肃。</p>

“情况比我们出发时还要糟糕。”艾利克斯总结。</p>

诸人抽一口冷气，艾利克斯从前的一个手下说：“这次来王都，我最大的感觉，就是所有地方都死气沉沉的。”</p>

莱昂猜测：“因为在战时吗？”</p>

“不是，”那个手下反驳，“如果因为这个，整体气氛应该是冷肃、人心惶惶——但是，我只感觉到了麻木。”</p>

艾利克斯走了回来，“我想，咱们得更改一下行动计划。”</p>

西奥多挑眉，看他。</p>

艾利克斯与他对视：“西奥多，如果在场这些人里，有谁对戚然的抗性最大，一定是你。”</p>

这话没人反驳。</p>

艾利克斯：“原本的计划，是至少有三个人与戚然接触，将他带离。”</p>

戚然一个大活人，虽然他们准备充分，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呢？三个人，就是为了确保反抗军有足够的“后备手段”。</p>

“但是，”艾利克斯此刻却道，“王都是这样的气氛，对于这里的人来说，戚然好像已经成为一切。而且，莱昂说了，目前跟在戚然身边最多的就是机器人。我想，亚当斯家作为离戚然最近的一群人，他们一定也有所察觉，所以才不把活人放在戚然旁边。”</p>

西奥多：“你的意思是？”</p>

艾利克斯：“最终的行动，交给你一个人。”</p>

西奥多沉吟，艾利克斯的另一个手下说：“队长，这是不是太谨慎了？”</p>

艾利克斯看他，问：“你能肯定，自己和戚然正面相对的时候，不会被他诱惑吗？”</p>

手下嘴巴动了动。他原本想说“是”，但艾利克斯又开口。</p>

“莱昂，麻烦你帮忙切入最近一片居民网络，看看这里民众的情况。”</p>

信息专家没说什么，按照艾利克斯的意思做事。他身前的电子屏上出现了一个个人家的状况，在这个原本应该是晚餐，学生完成作业，大人一天的工作后进行放松的时候，他们面前的，依然是戚然。</p>

小队里的其他人没话说了。几个新加入者皱着眉头，看向西奥多。</p>

他们不敢自己去冒险。被皇室抓住是小，被戚然诱惑，说出反抗军中的机密消息是大。</p>

“但是，”他们还是有忧虑，“科克大人真的可以吗？”</p>

“对。莱昂，你既然可以入侵皇宫的主控系统，能不能……”直接让里面的机器人把戚然带出来？</p>

他没说完，莱昂已经说：“不能。”</p>

还有一句话没讲：如果是兰渡在，他应该可以。不过，看科克大人的意思，兰先生是不打算继续参与了。</p>

小队成员面面相觑，最终，西奥多开口：“交给我吧。”</p>

他或许不是“一定”能撑下来的那个，但他的确是最有可能撑下来的那个。</p>

做了这个决定，相当于原本定下的行动计划会被推翻大半。</p>

安全屋的灯亮了半晚上。一直到凌晨两点，距离一切正式开始还有三个小时，诸人终于各自休息。</p>

说是“休息”，其实只是小憩片刻，就又要睁眼。</p>

没有人发出很大动静，一切按照定好的计划进行。</p>

这个安全屋距离皇宫约有半小时距离。他们“借用”了几个现任卫兵的身份，进入宫中，再往戚然的住处深入。</p>

毫不夸张地说，此时此刻，戚然住的地方，安保比皇帝的住处还要严格。</p>

西奥多与艾利克斯潜伏在花园里，艾利克斯看一眼时间，“提前到达了十分钟。”</p>

西奥多没说话。</p>

艾利克斯也抬头。他们一起注视着前方的廊道，按照戚然今日行程，接下来，他就要从这里经过，去往太子在宫中的办公室，开始新一轮宣传视频录制。</p>

周遭寂静。偶尔有风吹来，带起一阵“叮铃铃”的响动。</p>

他们安静地等待。</p>

直到第十一分钟，十二分钟……戚然依然没有来。</p>

莱昂的声音响了起来，“科克大人，艾利克斯大人，情况有点不对劲。”</p>

西奥多与艾利克斯对视一眼，手指在耳机上轻轻点一点。这是“说清楚”的信号，莱昂听到两声轻响之后，很快往下讲述：“皇宫的主控系统忽然升级了，我被强制弹出。他们已经发现我的存在，但是放心，他们没有定位到我。”</p>

西奥多又敲了敲，莱昂长话短说：“我被弹出来前，看到的最后信息是搜查通告。皇宫出事了，可能是有其他人先一步行动，也可能是其他问题。抱歉，我没办法判断。”</p>

西奥多和艾利克斯一边听，一边相互打手势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