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8、星际兽人（16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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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目标是“放长线、钓大鱼”, 就不能太看重眼前得失。</p>

西奥多是这么说的。</p>

当前已经是“行动开始”的第五天。卫队成员们分成两队，一部分扮作科克庄园的佣人，潜藏在西奥多家中。另一部分则随机很多, 会在西奥多决定出门的时候，根据他的目的地进行伪装。</p>

也就是这一天, 西奥多拿到了新的“药”。</p>

有嗅觉敏锐的卫队成员将其拿过来，轻轻闻了闻, 断定，“就是这个。嗦麻。”</p>

说这话的时候，西奥多已经坐在一家餐厅的包间里。这里是科克家族的产业，私密性极高。来了之后, 西奥多还额外做了一番检查，确保“科克少爷身上的丑闻不能让第三批人知道”。</p>

除了西奥多和那个嗅觉敏锐的卫队成员外，屋子里还有三个人, 其中包括艾利克斯。</p>

这位小队长正侧着头，向西奥多之前取药的方向。</p>

那里有一个私人创办的小型物品寄存处，位于某个繁华的街道上。短短时间, 就有上千——不，是上万人从寄存处门前走过。</p>

而艾利克斯的视线却稳定地落在某个地方。他的姿态仍然显得散漫，坐在窗口，也就仗着窗子用了特殊材质制作，外间的人无法窥见内间发生了什么。</p>

“科克大人，”艾利克斯问, “真的不去追吗？”</p>

西奥多心想：所以，他真的“看到”了。</p>

不愧是那个种族。</p>

“不去，”西奥多说，“那只是一个饵。”</p>

艾利克斯眼睛微微眯起, 依然没有转头。</p>

“……这样啊，”他说，“看来你已经想好怎么和殿下解释今天的事情了。”</p>

西奥多说：“殿下会赞同我的决定。”</p>

艾利克斯的目光闪烁一下，露出一个微笑：“科克大人，祝你好运。”</p>

说到这里，他从窗台上跳了下来，往门口走去。</p>

西奥多：“艾利克斯队长——”</p>

艾利克斯：“嗯？”</p>

西奥多端起面前的茶水，“我们现在还不出去。”</p>

艾利克斯脚步停顿，眸中先有疑问，然后恍然，“有人盯着这里。”</p>

西奥多点头：“请多休息一些时候吧。”</p>

艾利克斯又笑了，“我以为这会是一个艰巨的任务，没想到，竟然是一次休假。”</p>

西奥多没说什么。他点了下头，就又投入自己手上的公文撰写当中。</p>

在他身侧不远处，艾利克斯低声和身边的卫兵们讲话，“今天还是阴天啊。”</p>

卫兵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位长官“没正行”的性格，此刻也接口，“天气调控中心之前发了通告，说是会尽快解决问题。”</p>

艾利克斯笑了声，“尽快，尽快。”</p>

“吱呀”一声，是艾利克斯往后靠去。他晃晃悠悠的，身下的椅子只有两条腿着地。可艾利克斯竟然维持住了平衡，没有倒在地上。</p>

一直到黄昏时刻，西奥多终于从房间离开。</p>

走的时候，他独自一个人在盥洗室里待了一刻钟，进去前还拿了一颗药。</p>

艾利克斯盯着桌面上剩下的药，心里琢磨，科克大人总不至于这么有牺牲精神吧？</p>

嗯，的确不至于。西奥多只是把一颗药捏碎，将粉末浅浅地在自己领口点了几下，又对着镜面，调整出苍白的面色。在盯着这里的那双眼睛看来，完全是在长久的渴望压抑之后，终于拿到了“药”，大肆享用一番，而后露出略带虚弱的餍足模样。</p>

这天之后，西奥多的假期也步入尾声。</p>

天气仍然不好，不过，他已经回到太子官邸。</p>

储君让他汇报了“顺藤摸瓜”的结果。西奥多知道，在此之前，艾利克斯他们应该已经做过一次报告。所以，他只是简单地用一句话概述了前天发生的事情，之后就转而说起自己的考量。</p>

在储君身侧工作了大半年，西奥多对这位二皇子殿下也有很多了解。他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人，明面上，当然是皇帝陛下“莽撞”、“不成熟”的小儿子。可是，身为“小儿子”的二皇子，也已经是一百多岁、即将步入中年的老虎了。别的不说，西奥多的年龄只有二皇子的三分之一。</p>

二皇子怎么可能真的“不成熟”？</p>

他谨慎、小心，甚至知道让自己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野心。这样“愚蠢”的样子，成了二皇子身上最好的保护色。不过，这么多年来，他能屹立不倒，这就足够说明，真正的二皇子是什么样的老虎。</p>

西奥多捡重点的说。</p>

“……这次之后，下次接触，他们就会带着‘任务’来了。”</p>

到时候，也会是真正与二皇子有关的人，来接近西奥多。</p>

他讲完这些，话音停下，等待太子接下来的吩咐。</p>

大约是因为天色不好，连带的，太子的气势也沉下几分。</p>

他看着西奥多，问：“这是你的判断吗？”</p>

西奥多回答：“是。”</p>

太子：“西奥多，西奥多。”</p>

他的嗓音愈发低沉。</p>

说着，储君站起身，走到窗边。</p>

西奥多神色不动，立在原地。</p>

储君看着窗外景色，说：“你还是太年轻了。”</p>

西奥多心尖一跳。</p>

同时，他留意到：太子面前的窗子，可以映出自己此刻的神色。</p>

他露出一点慌乱，“殿下？”</p>

储君隐约是微笑一下，然后说：“是因为我之前一直说你鲁莽吗？到现在，你又变得谨慎过了头。”</p>

这话绝对不是夸赞。</p>

西奥多听在耳中，明白了：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，果然有其他人对太子说了什么。</p>

“殿下，”他调整着自己的神色，从“慌乱”，变成“虽然慌乱，但竭力想要镇定”，“我也有第二手准备。”</p>

储君：“哦？”</p>

西奥多：“艾利克斯队长那天已经‘看’到了嫌疑人。我是说，可以请艾利克斯队长进行画像，之后——”</p>

太子笑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