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6、仙侠修真（3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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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轶没说任何直白吐露感情的话语。</p>

他依然觉得, “爱情”是一个非常遥远、自己不愿触碰的东西。可当下，他又不得不确定，自己想和兰渡做这样出于“爱情”的事情。</p>

披散着长发的、身上的带着幽幽冷香的青年, 背贴上客舱壁, 身侧就是窗子。</p>

他迎接上又一个亲吻。</p>

这个吻中, 沈轶觉得, 自己的魂灵好像被一分为二。</p>

他触碰着兰渡的唇, 触碰着兰渡的面颊、眼梢。他舌尖舔过兰渡眼皮, 感觉到兰渡的所有颤抖和战栗。</p>

他听到兰渡细细的喘息，叫自己：“先、先生。”</p>

他听到兰渡的呜咽，说：“爱你……好爱你。”</p>

这样的字眼，好像打开了系统身上的某个闸门。他说出一声, 然后有更多声。当亲吻变得更深，当青年的胸膛贴上已经被体温暖热的桌面, 兰渡依然在说, “爱你”。</p>

又有“另一个”沈轶，在用旁观的姿态, 看着这一切。</p>

他审视兰渡，一样是审视自己。</p>

他看到兰渡眼中映出的金仙修士, 没从那个修士面上看到更多波动。好像始终是冷淡的、难以接近的……哦, 兰渡回过身，求他：“先生, 亲亲我。”</p>

系统在非常认真地实践着自己之前的话。</p>

他很喜欢和先生接吻, 他会沉醉于这样行为带来的亲密。</p>

他没有多问沈轶一句。沈轶说一句“不是”, 就足够兰渡欢喜。</p>

沈轶勉为其难地满足他。他俯下身去，亲吻的同时，听到兰渡的抽气声。他难得走神, 称得上“胡思乱想”：被亲了多少下？……应该没有被咬的次数多吧？</p>

兰渡的牙尖在他唇上快速掠过，狡黠的、主动的。</p>

沈轶叹了口气，手指穿过兰渡的头发，一点点捋过。</p>

兰渡追寻着他的手，又像是某种小动物，在他掌心里磨磨蹭蹭。</p>

等到他的指尖碰到兰渡后颈，兰渡的眼睛就微微睁大。好像他每一点细微的触碰，对兰渡而言，都是最绝顶的催`情剂。</p>

兰渡说，这是“爱”的表现。</p>

沈轶看着、看着，心里的某个关卡倏忽松动。</p>

也许错的从来不是“爱”，不是对这种事情的邀请。</p>

错的是凌华大陆的天道，是那个……人。</p>

他的情绪变化，兰渡察觉到。</p>

一只手碰上沈轶面颊，伴随着轻轻的嗓音，问：“先生？”</p>

沈轶看着兰渡，把他的手拨了下去。</p>

兰渡的眼睛睁大一点。沈轶又顺着此前的动作，把兰渡的手扣住、按在桌上。</p>

有鸟雀飞来，在机翼上稍稍停留。</p>

灵雀啄着自己的羽毛，无意中侧头，看到窗内景象。</p>

一点晃动的影子，好像是人族修士的脚尖。</p>

灵雀“啾啾”叫了两声，扇动翅膀飞走。</p>

……</p>

……</p>

从青州到雍州，飞机飞了不到十天。可从金城郡到魔界封印入口，飞机却走了足足一个月。</p>

大半时间是停留在金城郡上空的。以至于每日都有许多人抬头，想知道停在上方的法器什么时候离去。</p>

诸多流言悄然出现，各样阴谋说法频发。忐忑的金城郡郡守甚至把此事报予归一宗，归一宗则从郡守的描述中，听出那是沈尊者的飞行法器。</p>

孙掌门只觉得头疼、牙疼，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不疼。</p>

可等他小心翼翼地斟酌言辞，发信符给沈尊者，得到的，却是一句“无事”的答复。</p>

孙掌门：唉，愁啊。</p>

他自然想不到，沈轶收到信符的时候，飞机客舱里是怎样一番景象。</p>

兰渡这具身体的修为不及沈轶，可毕竟也是修士。两人之间，很快从普通亲昵，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双修。</p>

他的修为迅速上升，丹田每日被灵气溢满。无法被吸纳的灵气又逐渐散开，在客舱中凝成灵雾，化作灵液。</p>

修士不会出汗，灵液却又给沈、兰二人的发丝染上一点湿色。</p>

他们的头发交缠在一起。沈轶看着兰渡微微鼓起的小腹，片刻后，还是伸手，在上面轻轻一压。</p>

原本就溢满的丹田颤动，更多灵气倾泻而出。</p>

兰渡的嗓音里都带着一点哭腔，喊：“先生——”</p>

沈轶不为所动，听兰渡在自己耳边喘息。</p>

空中的灵液更浓了，地面上积起一个小型灵泉。</p>

有鸟雀被机舱里溢出的灵气吸引，偏偏无法进入，只能徘徊在外。</p>

兰渡大约真的很难捱。可他这样难捱了，还是要凑来亲沈轶。这像是一种无言的求饶，又像是纯粹在用沈轶来“安慰”自己。</p>

他的手臂架在沈轶肩头，被沈轶压小腹时，会更加紧密地搂住沈轶肩膀，“先、先生……夫君，老公……嗯，爱你……”</p>

沈轶的心情走向愉悦。他正要放下“欺负”系统的手，脑海里忽然荡起孙掌门的声音。</p>

温香软玉在怀，老树皮的嗓音在识海。</p>

沈轶眼皮跳了跳，心情又有些沉下。</p>

可这时候，兰渡的吻再落上来。</p>

他完完全全为了沈轶盛开。</p>

沈轶唇角莫名勾起一点。他快刀斩乱麻，把给归一宗的信符丢出去。在信符化作一道流光时，沈轶捏着兰渡下巴，“有多爱我？”</p>

兰渡眼神迷蒙地看他。</p>

他看到了兰渡面上更多红霞。对系统来说，这是一个太艰难的问题。CPU高速运转，沈轶想，兰渡大约正在翻阅人类之间的情话。</p>

沈轶在“求知”以外的事情上，历来没什么耐性。可这会儿，他竟然愿意耐心。</p>

他见到兰渡嘴唇轻轻动了动。他在讲话了，只是仅仅发出了一个短促的音。</p>

他说：“比……”</p>

什么？</p>

他说：“……更爱你。”</p>

什么？</p>

兰渡闭上眼睛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