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2、仙侠修真（18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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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团的大小复原了, 兰渡心平气和。</p>

他发觉，自己好像很“喜欢”先生这样不假辞色地对待其他示好的存在。</p>

哪怕那只是一个秘境构筑出的存在。先生把它称作“假人”, 但在兰渡来看，虚影新娘更类似于一种“行为模式”，比系统这样的数据生命更加抽象，甚至不算是一种客观存在，只是秘境对于进入者各种表现的应对机制。被挥去之后的发懵是推演不出如何应对，现在的锲而不舍，则是破罐破摔。</p>

兰渡暗暗反省，觉得这样不好。之前明明决定过, 希望先生高兴, 无论先生身边的人是谁都好。</p>

时间推移, 外面的小厮讲完一番话后, 又安静下来，只剩下鞋尖在地上摩擦的声音。</p>

沈轶从袖口抽了张桌子出来，摆在院中树下, 给自己泡茶喝。</p>

正值天寒时, 灵火烹水，茶香四溢。</p>

茶雾缭缭上升，风卷着落叶吹了过来, 枯黄的叶子落在小厮发间。</p>

天地在这一刻寂静, 兰渡蓦地开口：“就是这里！”</p>

天上的云、地上的落叶、外间的喧闹，全部、全部，出现了一瞬安静。</p>

沈轶端着茶杯, 低头，轻轻一抿。</p>

有发丝从他面颊边垂下。上唇沾到茶水的瞬间，流淌如江水的神识骤然奔涌而去。</p>

沈轶叹道：“的确是好茶。”</p>

玄天掌门赠他的玉露茶, 来自所有茶树每三百六十年冒出的第一枚新芽。一片灵茶园中只能采出小小一袋，元婴以下的弟子哪怕只是嗅到茶香，都要丹田溢胀。</p>

浓郁茶香之中，沈轶随着高强度神识应用被直接抽干的丹田再度堆满灵气。</p>

金仙修士放下茶杯，问自己的系统：“你是怎么确定这个节点的？”</p>

兰渡有点意外于沈轶的问题，但还是回答：“只有这个时候，所有人的行为、对话，都告一段落了。”</p>

沈轶若有所思：“原来是这样。”</p>

他站起身，茶具、石桌一起回到沈轶袖中。</p>

沈轶回身，往屋中去。</p>

兰渡紧张：“先生？”</p>

沈轶：“我大概知道要去哪里了。”</p>

兰渡：“先生……”</p>

沈轶很坦然，“但是，我们还是得要先出去。”</p>

兰渡先想：先生说“我们”。</p>

又想，如果要出去，那岂不是——</p>

光团的边缘开始波动，像是被拨弄的流水。</p>

兰渡非常、非常矛盾。</p>

如果这是离开的方式，作为系统，兰渡没有立场阻止宿主。更有甚者，他应该是主动劝宿主行动的那个。</p>

但是，他不高兴，不喜欢，不愿意。</p>

沈轶走到门边，门自发地打开。</p>

桌子维持着倒塌的模样。嫁娘坐在边，黯然伤神。</p>

沈轶去它身侧。嫁娘抬头，露出只有兰渡能分辨出的小心翼翼。</p>

沈轶看着虚影，口中叫：“兰渡？”</p>

兰渡：“先生……？”</p>

沈轶：“我放你出来。有什么办法能让你不受到秘境的伤害吗？”</p>

光团胀大一点，再缩小。</p>

先生考虑这点，说明先生还是不愿意碰他。</p>

兰渡在自己身上发现一股奇怪的数据流。没有了人身，按说他不会再有情绪反应。但是，此刻，他又觉得酸酸胀胀。</p>

先生真的在“尊重”他，把他当一个独立的个体，一起进行任务的“同伴”，而不是趁手的工具。</p>

“先生不用这样，”兰渡反过来劝沈轶，“这具身体是合体期，可以坚持很长时间。为我升级的时候，先生已经用去很多积分了，没必要再浪费。”</p>

沈轶的神识降在光团之上，问：“要我再说一遍吗？”</p>

光团不动了。</p>

知道自己劝不动先生，兰渡打开系统商店。</p>

其中商品玲琅满目。销量榜排行第一的，是“万人迷光环”，得到98%购买宿主的好评。往下，一样很受欢迎的无限黑卡、无限子弹手`枪……</p>

都是宿主们在任务过程中常用的东西。</p>

另有很多技能课程，从琴棋书画到做饭酿酒。没追求的宿主，会选择直接拿积分兑换。比较勤勉上进的，则会选择购买课程、自己学习。</p>

但先生不是这样。他对系统商店的依赖趋近于无，把世界能量最大程度用在提升自身修为上。偶尔用一下，也是“兑换最低级别的身份”一类小事。</p>

不过，对先生来说，这是好事……嗯？</p>

兰渡眨了下眼睛。</p>

为什么是好事？</p>

运算到一半的数据开始回流。这一瞬间，兰渡有点茫然。而兰渡又知道，这种“茫然”的状态，对自己来说，是绝对不对劲的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