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0、都市（15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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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溪已经几天都没理许昭了。</p>

从靳氏离开之后, 他羞耻难当，再回想之前和许昭的对话，卫溪忽然意识到, “陆景和靳容之间签订‘那种’协议”的念头其实是许昭灌输给他的。</p>

他生气, 许昭给他打电话，他按了几次才接, 接了之后也阴阳怪气。</p>

许昭起先不明所以，耐着性子哄他。等到弄明白卫溪不高兴的原因, 许昭反倒不乐意了, “我跟他又不熟，怎么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情况！”</p>

“行了行了。”卫溪说，“你可让我丢人丢大了。靳容还说，他要找我姐呢。”</p>

电话那头，许昭眼珠子转了转, “来真的啊？”</p>

卫溪说：“你以为呢！”</p>

许昭笑了声, 说：“看来靳容对那小子真不一般。”</p>

卫溪提起警惕心。但许昭没有就这个话题往下, 而是话锋一转, 说：“我这两天被关在家里，闲出鸟了。”</p>

卫溪意外, 半是玩笑道：“你又惹事儿了？”</p>

他说这话的时候并不认真。没想到的是，许昭哼哼唧唧了两声，竟然承认了, “还不是你那个陆景……”</p>

卫溪：“怎么了？”</p>

许昭说：“你当初被送出去，我不是气不过嘛！就干脆整了他一下。”</p>

卫溪皱眉, “你说清楚！”</p>

许昭还是不以为意，“他第一年没去高考，我干的。”</p>

卫溪愣了, 匪夷所思：“你——你干的？你……许昭，你在想什么？”</p>

许昭说：“你生气啊？有什么关系，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？要不是我整他，他能搭上靳氏吗？他得谢谢我才对。”</p>

卫溪深呼吸一下，觉得脑子完全是懵的。他没办法接许昭这话，干脆直接把电话挂断了。</p>

他待在自己房子里，看着地毯的纹路发呆。手机又响起来了，卫溪没有按，但也没有接听。接连响了很久之后，那边的人终于放弃，但还是发了条短信给卫溪，说：你就因为他生我的气啊？</p>

卫溪看一眼，捂住脸，说不出话来。</p>

他心里太乱，很多天都浑浑噩噩。没想到，再听到许昭的消息，是从自家大姐嘴里。</p>

卫海、卫江都已经从家里搬出去了。卫海早年和公司一个职员结婚，女主外，男主内。卫溪怕大姐，但对姐夫的印象还可以。在他，或说在其他所有人看来，姐夫是个每天都笑眯眯的温柔男士，负责当大姐的“贤内助”。</p>

至于卫江，还在高高兴兴地自由恋爱。</p>

一般来说，卫家晚餐桌上只有卫溪、卫家父母三个人。但这天晚上，卫海回来。</p>

卫海：“小溪，你最近有和许昭联系吗？”</p>

卫溪心里“突”了一下，看向大姐。他这副表情，卫海见了就明白。</p>

卫海皱眉，说：“不要掺和他家的事。”</p>

卫溪不解，“他家出什么事了？”</p>

卫海：“……？”不是才联系过吗？</p>

不过弟弟的表情不似作假，父母也投来疑问的目光。卫海想一想，简单解释：“我听到消息，许昭被警察带走了。还有其他事，他家现在，乱着呢。”</p>

卫家父母皱眉，卫妈妈说：“许昭平时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啊。”</p>

卫爸爸一锤定音：“还说没问题呢！别让人把小溪带坏了。”</p>

谈起儿子，卫妈妈的心顿时被拉回来，附和：“对，小溪，你可别乱掺和他们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。对了，小海啊，你也得让你弟弟做点实事。之前城东那个地皮开发，要不然干脆交给小溪。”</p>

卫海听着，唇角扯了扯，没点头也没摇头。卫家父母只当女儿答应了，卫溪则还是魂不守舍。</p>

从餐桌下来，他第一时间给许昭打电话，当然没打通。</p>

卫海脑子里“嗡嗡”的，恰好，窗外传来雷声。</p>

他猛地抖了一下，抬头去看。</p>

下雨了。</p>

半个月后，许氏高层开会的时候，警察推门而入。</p>

许明并几个高层被要求“配合调查”，许氏的账本更是被翻出来核查。</p>

诺大的企业在一息之间危在旦夕，人人自危。</p>

许氏如此，靳氏科技却正在热闹。</p>

七夕节时，靳氏科技造势已久的新产品终于面世了，这是一款多功能家居机器人，名字叫做“金管家”。上到做饭清洁这样的家务，下到出门买菜、与人打交道，金管家样样全能，难得的是它可以根据面前情况做出智能反应。</p>

宣传视频里有这么一段内容：金管家外出买菜，路上看到摔倒在地上、哇哇大哭的小孩，又没有父母在小孩身边。金管家直接报了警，之后又陪在小孩身边，给小朋友放动画片，逗得小家伙破涕为笑。</p>

等到警察来了，金管家把人交到对方手上，然后继续去买菜。</p>

宣传视频一经发布，就引爆了整个互联网。网友戏称，有一个金管家，自己再也不用发愁找对象的问题——对于很大一部分人来说，结婚生子就是为了“老有所依”。可有了金管家后，完全可以提前进入养老生活。</p>

当然，这么功能齐全的金管家，人们最关心的就是它的价格。后续公布，48888。不便宜，但也没到天价。除了购买之外，还有租赁方案。租就便宜很多了，按照时间划分。押金之外，一天只要300。</p>

不少人心动了。这年头，你请个钟点工，也是这个价码，还不一定放心呢。</p>

第一批上市了三万台金管家，迅速被抢购一空。其中不仅有消费者，还有各家竞争者。</p>

有敏锐些的，看出靳氏之前在和许氏争锋，准备 “坐收渔利”的人，看到这里，收回了往外探的手。</p>

也有看出金管家广阔市场前景，想要分一杯羹。</p>

一切都在往前发展，人们已经忘了之前许氏的话题。这趟风口，许氏跟不上，有的是人想跟。</p>

八月末，靳容生日。前几年间，靳家都没有大办过，今年却不同了。</p>

沈轶在实验室里待了几年，越来越察觉到科技文明的有趣之处。如果这里有灵气，他应该已经顿悟过很多回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