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黄皮葫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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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见大门口站了一名胖妇女，头发油腻腻的，身穿一套油腻腻的棉衣棉裤，对着二狗子横眉怒目。</p>

“就知道吃，做点事就偷懒，一天时间才捡这么点柴火！”</p>

二狗子连忙在冻僵的脸上挤出笑脸，低着头，抖落身上的雪花，这才扛起柴火走进大门。</p>

“你那死鬼爹娘走得早，要不是老娘从牙缝里挤出点吃食，你早就饿死了。”</p>

“整天病怏怏的，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娘怎么虐待你了！”</p>

“是，是！多谢婶婶活命之恩！”</p>

二狗子一边赔着笑脸表示感谢，然后手脚利落地将柴火放进柴房里。</p>

顺手拿起门后的扁担和水桶，鞋都没来得及换，光着脚又出了门。</p>

挑了三担水，将水缸装了满满一大缸子。</p>

接下来他又打扫房屋，帮婶婶烧了一盆泡脚的热水，还喂完一头猪。</p>

在喂猪的时候，腹中饥饿难耐，他甚至还偷吃了一大团猪食，混了个半饱。</p>

猪食里有很多野菜，还有少许的杂粮之类，伙食不比二狗子差。</p>

这些年来，每天起早贪黑，干那么多活，要不是经常偷吃猪食，他应该活不到现在。</p>

反正猪吃猪食长出来的肉，也要给人吃的，还不如直接吃点猪食，和吃了猪肉差不多。</p>

只要能活下来，就算吃点猪食，受点屈辱又算什么。</p>

等到忙完家里家外一切杂活，天已经完全黑了，婶娘一家子早就钻进了暖烘烘的被窝。</p>

直到这时，二狗子才举了一根燃烧的松树节，走进吃饭的堂屋。</p>

点灯太费油，除了堂弟晚上念书的时候，婶婶是不允许其他人点油灯的。</p>

堂屋中央有一张八仙桌，桌上有几副吃剩下的碗筷。</p>

借着松节燃烧的昏暗灯光，看到碗中还有一些吃剩下的残羹剩饭，这便是他的晚饭。</p>

他一天吃两顿饭，早上吃一顿就出门捡柴，晚上忙完所有杂活，再吃晚饭。</p>

有一次，他因为太饿，没干完活就来吃饭，被婶婶骂得狗血淋头，又打又骂。</p>

现在手臂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，就是那一次被婶婶用火钳子打的。</p>

桌上五只粗陶饭碗里还剩下一点点冷粥，只有其中一只小碗中，还剩下大半碗冷粥。</p>

二狗子端起这半碗凉粥，“呼噜呼噜”几下，就已经把半碗粥喝完。</p>

这碗凉粥底下，竟然还藏着几根咸菜丝。</p>

咸菜的味道真好吃，他都舍不得咀嚼，而是抿在嘴里细细地嘬。</p>

借着咸菜的味儿，把碗沿上残留的冷粥舔得干干净净。</p>

剩下的几只碗里，也残留了少许冷粥，都被他舔得干干净净。</p>

吃完碗里的，又用饭勺把煮饭锅里剩下的一点点，也都刮干净吃掉。</p>

虽是残羹剩饭，也比猪食好吃多了，就量太少。</p>

吃完又把锅碗洗刷干净，这才钻进自己睡觉的房间。</p>

他的房间很简陋，一张残破的床，上面铺了很厚的一层稻草。</p>

房间墙壁上，还挂了两双用稻草编织的新草鞋。</p>

是他晚上用空余时间编的，应该也能卖两文钱。</p>

木床脚下，还压着十几个铜钱，算是他偷偷攒下来的全部财富。</p>

二狗子从早上忙到现在，早就累得浑身难受。</p>

现在往草堆里一躺，真舒服！</p>

从怀里掏出那只拇指大小的黄皮葫芦。</p>

也不知道这只葫芦究竟是什么来历，但从目前表现出来的神奇之处，绝对是一件宝贝。</p>

至少这只葫芦能装很多水，他刚才在溪里灌了很久，也没能把葫芦灌满。</p>

二狗子打开盖子，对着葫芦嘴仰脖喝了一口水。</p>

“咦！”</p>

他发现，这里面的水不苦了。</p>

蛇溪村周边全都是苦水，又苦又涩，家里有条件的，会往里面加几片茶叶掩盖。</p>

接连又喝了好几口，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，葫芦里面的水真的不苦了，还有一丝丝的甘甜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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