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羞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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晋神佑三十年二月初九，王卓换好崭新的官服早早来到了翰林院。今天对于王卓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日子。吏部的年度考评已经出来了，他拿到了优甲的评价，按照朝廷的惯例来说，他应该可以进侍读之职。</p>

别看这侍读只是五品官，但对于王卓来说非常重要。以一介布衣的身份想要在朝廷立足，只有不断的向上攀登才能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！</p>

和一众同僚打了招呼，王卓站在堂下等待院首大人的到来。</p>

“德文，昨天大家都看到吏部的堂报，你是咱们翰林院唯一的优甲，想必这空缺了三月的侍读之职一定是你的了！”</p>

站好身，一旁的好友杜盛轻声恭贺道。</p>

“署内人才济济，这侍读之职也未必就能落到我的头上。”面对好友的祝贺，王卓连忙谦虚道。</p>

“哎，署内谁不知道要论本事就是李大人也要对你刮目相看。我看这侍读之职非你莫属！”</p>

“肃静！”</p>

杜盛话音刚落，就听到院首大人的声音传来。</p>

不一会，就见院首秋林手里拿着一本册子踱步来到了正堂之上。望着那册子，王卓的心里到有了几分紧张。但紧张之余也难掩他眼中流露出的期盼光芒。</p>

“诸位同僚，想必大家昨日已经收到了吏部的堂报，对于去年的考评大家心里都应该有数。这是吏部的批文，本官这就宣读。”</p>

清了清嗓子，院首继续念道：“经吏部考评，陛下圈批任……”</p>

念到一半，院首大人抬头看了一眼王卓的方向，脸上露出些许亲切的微笑。看到院首大人的目光，王卓抿着嘴，心脏不由自主的乱跳起来。</p>

“任曹吉进翰林院侍读之职。”</p>

“曹吉？怎么会是曹吉？这怎么可能？”</p>

没有听到期待的名字，王卓嘴角微微抽动，但脸上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。毕竟作为一个靠着科举入仕的布衣，他知道越低调命越长的道理。而他身旁的杜盛也看了一眼王卓身后的曹吉难掩惊讶之色。</p>

“院首大人，您不会搞错了吧？进侍读之职的不是德文吗？”</p>

看了一眼身边的王卓，杜盛问道。</p>

“放肆！吏部的批文本官还能看错不成？”</p>

面对杜盛的询问，院首双眉倒立大声呵斥。</p>

“昨日吏部的堂报大家都看到了，德文兄是咱们翰林院唯一的优甲，曹梦翔只是优乙。按照朝廷的惯例……”</p>

“住口！朝廷自有规制，吏部也有考评的制度，侍读之职如此重要，怎能仅仅参考考评一项？你一个小小的修撰是在质疑陛下的决定吗？”</p>

显然，对于杜盛的一番话，院首大人极为不满。而堂下的众多同僚见状，也纷纷向曹吉表示道贺。</p>

“任命已经读完，各位要以曹吉为榜样。好了，各自散了当值去吧。”</p>

宣读完任命，院首摆了摆手，而杜盛也是对王卓劝慰了一番后，摇了摇头叹息着离开了大堂。</p>

此时的大堂内就只剩下王卓和刚刚进侍读的曹吉。就见曹吉一脸得意的来到王卓身边。</p>

“德文兄，看来这任命让你很难接受啊。”</p>

面对曹吉的嘲讽，王卓轻耸双肩笑了笑：“梦翔兄说笑了。令尊身居高位，侍读之职又如此重要，想来陛下恩赏你如此职位，也是要勉励你的家族要多多报效朝廷才是。”</p>

王卓话中之意曹吉并非不明，只见他嚣张的笑道：“我大晋自太祖一朝革新，开恩科允许你等布衣入仕本就是天大的恩德。我只是想告诉你，哪怕你王卓是探花入仕，在我等士族眼里什么也不是！”</p>

曹吉说的没错，先帝变祖宗之法开科取士，为减轻阻碍，也允许部分士族子弟不经科举也可入仕。自此，朝廷中士族子弟与科举入仕一派几经争斗，大有水花不容之势。</p>

见王卓仍旧平静，曹吉更加得意：“你要知道，能力在权利的面前一文不值。不妨告诉你，我父与吏部右侍郎李大人是故交。有李大人从中斡旋，不只是这小小的侍读，院首早晚也是我的！”</p>

“那王某就预祝梦翔兄步步高升，家族兴旺了。”面对曹吉的挑衅王卓拱手笑道。</p>

“我最厌恶的就是你这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！”见王卓并未恼怒，曹吉阴沉道。</p>

“凭你一个布衣侥幸中了探花凭什么这么高傲？凭什么你一个废物被评为优甲？老子就是要让你什么也不是，就是要让你生不如死！看你这副德行！你还是滚回乡下去作教书先生吧！盛京不是你呆的地方！”</p>

果然，嫉妒会使人疯狂！</p>

面对挑衅，王卓双眉轻皱，双拳紧握片刻后又背在了身后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