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出门在外谋生，靠的就是信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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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自然疑惑，车都坏了，我们还留在车里做什么？</p>

直到我瞧见，那些乘客上了一旁的小巴后，原本就坐在那小巴里的另一群男人，飞快地拉上了各个车窗的布帘……</p>

后来我才知道，这些小巴车叫“野鸡车”，专门拉“猪仔”赚钱。</p>

乘客，就是任人宰割的“猪仔”。</p>

不管他们在之前的车里，有没有交车钱，上了另一辆车，就得重新给钱。</p>

南叔和我爹是老乡，他们当初搭的同一辆火车来的东莞，只是当时我爹带着我哥成功进了厂，南叔却被拒之门外。</p>

那段时间，我爹经常在食堂后门给墙外的南叔扔馒头，南叔才坚持了下来，直到决心捞偏门，加入了这“野鸡车”的团伙。</p>

我记得，好像是零三年前后吧，南叔被其他同行点了水，关了进去，再往后，也就没了消息……</p>

到达还珠沥工业区时，我爹要给南叔车钱，南叔死活不收，我爹就让我哥去小卖部买了几包大前门香烟，塞给了南叔。</p>

这时已经是十二点多，我爹对着我一番叮嘱，让我跟着我哥好好干，别再惹是生非，争取多赚点钱，扬眉吐气。</p>

我爹会这么说，是因为他和我哥并不在一个厂子。</p>

我爹那个厂子已经没有空缺，只有我哥这制衣厂还有几个人头位。</p>

我爹离开后，我哥却并没有着急带我进厂。</p>

他一边给我普及着东莞这边的种种，一边就要带我去市场那边吃宵夜，说让我感受一下这边的烟火气。</p>

他还说，等过两年攒够了钱，他也想开个大排档，自己当老板。</p>

“阿辉，到时候你可要来帮我。不过你这嘴还得好好练练。记住咯，东莞这边，遇到男的要叫靓仔，遇到女的要叫靓女。</p>

哦对，你还小，男的叫靓仔哥，女的叫靓女姐，明白吗？”</p>

我没有即刻回我哥的话。</p>

因为就在那时，我遇到了一个在我生命中非常非常重要，乃至现在，也依旧让我魂牵梦绕的女人，温玉珠，玉珠姐……</p>

我记得很清楚，当时我们正沿着厂房围墙旁的小巷，去往市场方向。</p>

而玉珠姐，就在我们前面亮着灯的厂房门口。</p>

她穿着一条饱满紧实的牛仔裤，衣服是又白又大的针织衫，正隔着铁门，和里面的门卫讨论着什么。</p>

她说着说着，捋着她的长刘海夹在了耳后，露出了一张在昏黄灯光下，美轮美奂的脸。</p>

她真的很美，从头到脚，曲线玲珑，光是站在那里，就已经曼妙动人。</p>

更别说那时候，我几乎没有接触过成年女性，只觉得她身上，还散发着一股“大姐姐”的、成熟知性的气场。</p>

那气场让我一下就有了想征服的原始冲动，哪怕那时我对男女之事还一窍不通。</p>

只是在那门卫一把关了灯后，玉珠姐明显有些着急了起来，不停地拍着门。</p>

门卫没有再出来，她又望了望两头昏暗的小巷，显得有些失神。</p>

直到她发现了我们，也拧着她的行李，朝我们招着手靠了过来。</p>

“阿辉，我说你小子发什么呆呢~咯~这就是靓女姐~</p>

嘶……这靓女姐，还是个大美人啊~~”</p>

我哥带着我就笑着迎了上去。</p>

可也就在这时，一道车灯突地就从前面的巷尾打了过来！</p>

那是一辆男士摩托车，车上坐着两个男人，其中轰着油门的平头男人，直挺挺地就冲向了玉珠姐！横在了她面前！</p>

车上后座的、留着长发的男人，则拧着一根钢管跳下了车，指着玉珠姐就骂着去抢她手里的行李！</p>

“操！老黑的摩托团！”我哥推着我就躲向了一旁的一个挨着厂房围墙修建的废弃铁皮屋。</p>

可我看着玉珠姐在那长发男人的争抢下，明明惊慌着，却拽着行李怎么都不肯松手的模样，鬼使神差地就挣开了我哥！</p>

我当时还真不是想逞英雄。</p>

在火车上遇到那些偷包贼我能忍，南叔的“野鸡车”我也能忍，因为当时东莞的世道就是这样，我没法去改变。</p>

但玉珠姐这模样，让我一下就想到了我奶……</p>

我奶在大雨中，被那些娃推倒在泥泞里、被那些娃强行抢走给我买的烤鸭时，是不是也这么无助？这么绝望？</p>

弱小，就该他妈被欺负吗？！穷，就该他妈被欺负吗？！！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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