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与灯提示您：看后求收藏（第 148 章 银沙啄玉（三）,观鹤笔记,她与灯,海棠小说），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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邓瑛摇头道：“你不用管我，婉婉，以后都让我来做好不好。”</p>
“你可真霸道。”</p>
她说完轻轻地将手拿了出来，垂到邓瑛的肋骨下。</p>
邓瑛没有说话，慢慢地撑着身子坐起来，托着杨婉的身子，让她侧躺下来，自己穿好衣衫，翻身下床。</p>
杨婉有一些累，身上的衣衫也被汗水濡湿了，她咳了一声，“你去做什么。”</p>
“我去端水。”</p>
他说着，穿着拖鞋走到屏外去了。</p>
杨婉听着邓瑛吧嗒吧嗒的脚步声，眼皮有些发酸，她闭上眼睛，朦胧中有人轻轻地把她的手从被褥里牵了出来，搭在膝盖上。一张温暖的帕子包裹住了她的手指，</p>
杨婉勉强睁开眼睛，见邓瑛蹲在床边，低头着头。正一根一根地细细擦拭她的手指。</p>
“你又不脏。”</p>
“擦干净你会舒服些。”</p>
“你还是傻。”</p>
“婉婉。”</p>
“嗯？”</p>
邓瑛停下手上的动作，抬头望向杨婉。</p>
“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用嘴……”</p>
“你愿意让我用嘴吗？”</p>
“如果我让你那样做，我宁可受凌迟而死。”</p>
“邓瑛。”</p>
杨婉反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背，“不要说这种话。”</p>
“对不起婉婉。”</p>
杨婉牵着他站起来，在榻边坐下。“其实你那样做，我因该也会很愉悦，只不过……”</p>
她抬起头望着灯荫处坐着的邓瑛，“只不过，我舍不得让我一生爱重的人，在他自己什么都不懂的时候，傻傻地乱来。”</p>
邓瑛垂下头，“婉婉，我其实都懂。”</p>
“就看那几页书，就懂了啊？”</p>
“我还问过……”</p>
“陈桦？”</p>
“嗯。”</p>
“他也是憨的，你们交流什么呢。”</p>
邓瑛没有再说话。</p>
杨婉翻身仰面躺下，“要让你心上的伤口好起来，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，我在这方面，也不是很厉害，你就听话一点，不要给我增加困难好不好。”</p>
邓瑛并没有听懂这句话，但还是答应了杨婉一声：“好。”</p>
杨婉抱住邓瑛垂在腿边的胳膊。</p>
“等你以后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了，我就让你做。”</p>
“我已经没有看了。”</p>
“但你还在想呀。”</p>
“是。”</p>
他说着顿了顿，轻声自认道：“是我自己，是我自己很想像他们那样做，我想婉婉你开心。”</p>
杨婉含笑道：“如果你活得自由一些，我就会跟着你开心起来，邓瑛，我虽然会管你一辈子，但我更希望，我给你的，不是对奴婢的悲悯，邓小瑛……”</p>
杨婉摇了摇邓瑛的手臂，“我先敬你，然后才爱你。我曾经是一个很骄傲的人，张洛之流我都看不上，你要保护我的自尊。”</p>
“我明白。”</p>
“你才不明白呢。”</p>
“我……”</p>
“邓瑛，我对大明朝所有的谦卑，都源至你的谦卑，你不对我自轻，我才肯自尊。”</p>
她说完不再出声，但手却不肯从邓瑛的手臂上松开。</p>
邓瑛靠着她仰面躺下，一遍一遍地在脑中重复她将才的话。</p>
“我舍不得让我一生爱重的人，在他自己什么都不懂的时候，傻傻地乱来。”</p>
“如果你活得自由一些，我就会跟着你开心起来。”</p>
“我先敬你，然后才爱你。”</p>
“我对大明朝所有的谦卑，都源至你的谦卑，你不对我自轻，我才肯自尊。”</p>
这些句式并没有古雅之风，甚至偶尔会让邓瑛觉得有些奇异。</p>
但是三四年来，他好像逐渐听习惯了。</p>
她说话向来诚恳，即便有的时候，邓瑛不完全能听白她话中的意思，但也能被她说话的态度疗愈。</p>
他想着，不禁侧面去看杨婉。</p>
杨婉已然睡熟，似乎是因为太累，呼吸有些沉重，偶尔咳一两声，牵动肩背微微发抖。</p>
邓瑛扯起杨婉身后的被子，轻轻地将她笼住，她也就像一只贪暖的猫一样向里面缩去。</p>
面色发红，看起来却有些憔悴。</p>
邓瑛想将枕头朝下挪一些，好让她的靠得更舒服，却无意间看见了她放在枕头下面的笔记。</p>
笔记是摊开的。</p>
摊开的那一页上刚好是杨婉画的邓瑛。</p>
她给它着了色，皮肤的颜色调色明显失败，看着有些发黄，但衣衫的青灰色，却和平时爱穿的一模一样。眼睛的地方不小心晕染开来了，看起来反而更丑了一些，但是杨婉她自己好像还挺满意的，甚至学画家一样的，在角落里认认真真地题跋盖印。</p>
邓瑛仔细看着那方印，上面的文字很简单，就是“杨婉”二字。</p>
印下写着“封皮”两个字，像是为了提醒她自己似的，还特意用墨圈了起来。</p>
邓瑛小心地帮她收好笔记，放在杨婉的枕头边。</p>
此时他并不知道，这个一直‘纵容’他作死的女子，究竟想要为他做什么。</p>
他只是很喜欢那副把他画得有点丑的画，毕竟这一生，他只能期待，他自己样貌出现在朝廷处置罪人的公文上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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