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：心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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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尚正好从房间里出来，听到郭悦的话，笑道：“谁和那个家伙待在一起时间长了都会变成这样的。”</p>

“是吗？”郭悦明显不信。</p>

“不早了，送你回去吧。”和尚不想在过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，他看出了王洛杰神色异常。知道又有事情发生了。</p>

郭悦站起来，看看两个人，拖着长长的口气说道：“那好吧，我下次再来咯。”</p>

和尚一会就回来了，脸色阴沉的坐到王洛杰身边不发一言。</p>

没过几分钟，李寒四人也回来了。</p>

几个人都有些狼狈，龙观甚至捂着胳膊脸色铁青。</p>

王洛杰看了他一眼，慢慢说道：“龙魄重伤，生死不知。风南，叶孤鸿失踪…”</p>

李寒五人面面相觑，龙观拳头紧握，牙齿咬的嘎嘣直响。</p>

“影子呢？”易水闷声道。</p>

王洛杰看他一眼，摇摇头。</p>

易水就不再说话。</p>

“明天怎么办？”和尚全部心神似乎都放在了手中的普渡上，普渡在他手里翻转，一道道流光肆意飞舞。</p>

“照旧。”王洛杰一拳砸在茶几上，果盘被震的弹了起来，“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去送宫平最后一次。”</p>

几个人的目光都移到果盘上，几个水果在茶几上乱滚，在坠落的瞬间被几个人分别出手接住。</p>

“消灭组织后，我们本来可以安然度过一辈子的，再也不用管这些事情。血月也可以就此解散，我们也还是兄弟。”王洛杰语气带着一丝惆怅，说不出的忧郁。</p>

没人接他的话，都在静静的想着心事。</p>

“我们再也不是十七八的少年，我们再也回不去那个年纪，我们都将有自己的羁绊，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，我们的热血再不能任意沸腾，我们都需要为亲人着想，我们都还要为将来打算，我们成熟了，换来了不小的代价。”</p>

“我们可以现在选择退缩，谁也没资格阻挠。我们不能再意气用事，在这样下去，我们也可能像那些倒在我们匕首下的亡魂一样可悲。再这样下去只会离悬崖越近。或许明天，我们就会死在有凤来仪的手上。鲜血会从我们身体里剥离，我们承受不了任何痛苦。我们付出的已经够多。肉体和灵魂！”</p>

“选择权在我们手里，我们可以一走了之。他们不会责怪埋怨我们，我们并不是杀手，我们还有人性。”</p>

怎么选？</p>

易水站了起来，淡淡道：“我先去睡了，明天还要早起。”</p>

李寒紧接着起来，看着自己常年带着半截手套的手掌，平静道：“我不要你们因为我难做，路由你们选，我听你们的。”</p>

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，而是去了易水的卧室。</p>

“他去劝易水了？”龙观看着李寒离开，又转头看着其他人，笑道，“别看我，这么重大的决定我不会说的。”</p>

恶灵只是摇头，也不知是什么意思。</p>

“就剩你了。”王洛杰看着和尚。</p>

“我？”和尚挽了一个漂亮的刀花，匕首脱手而出，直刺王洛杰面门。</p>

王洛杰眼睛直盯着普渡。</p>

和尚最后一刻抓住普渡，锋利的首刃已经刺破了王洛杰的额头。</p>

一丝血线渗了出来。</p>

王洛杰这才像是回过神，摸了摸额头，笑道：“你丫的搞什么？”</p>

和尚叹气，说道：“这个恶人真的要我来当是吧。”</p>

王洛杰明知故问道：“什么恶人？”</p>

和尚翻了个白眼，无奈道：“没什么，我的选择和其他人一样，你们都知道了。”</p>

“什么选择？”王洛杰紧追不舍的问道。</p>

和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，懒散道：“我睡觉去了，东西都在易水屋子里。”</p>

“和尚还是这德行嘿。”龙观笑的有些奸诈，完全不像他平常的样子。</p>

王洛杰也笑了，只是眼眸里的哀伤藏也藏不住。</p>

龙观和恶灵都选择了无视。</p>

李寒倚在墙上，浓密的长发遮住了右眼，剩下的左眼里带着莫名的哀伤。两手拇指扣在裤兜里。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易水。</p>

易水竟然笑了，笑声雄浑，就像一座山一样给人安全感。</p>

“笑什么？”李寒问道。</p>

易水说道：“我记得龙观跟我说过，他那年回去的时候，你也是这样一个动作站在那里看着他，那时候他心里就决定，为了你哪怕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。即使是搭上性命他也不后悔。我一直都以为，只有我肯为了你怎么做呢…”</p>

顿了顿，感慨了一下，易水又继续道：“我早就该想到的，像你这样的人，绝对会有不少我这样的人，为了你不顾一切。”</p>

“你现在也还会。”李寒笃定道，“不管我说什么，你都会不顾一切是吧。”</p>

易水又笑了，像是狂风吹拂山岗。</p>

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。你也知道我会怎么回答。”</p>

李寒苦笑，黯然道：“虽然如此，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到那个地方，回到归梦身边。你不是答应过她，只要我们消灭了组织，你就会回到她身边，再也不离开了吗？”</p>

易水一直在笑，李寒却再也开心不起来：“她一直在。”</p>

李寒怅然无语。</p>

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，你不用说。”易水紧盯着李寒的眼睛，“那句话你一辈子都不用说。”</p>

李寒默然。</p>

“其他人中，只有和尚能做出决定。替我们所有人做决定！”</p>

“我懂。”李寒点头，“我们都没有勇气。”</p>

“我们是雪藏了勇气。”易水感叹，“和尚永远洞穿了我们的想法，而我们总在挥霍他的情义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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