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第1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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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羊雪白乖巧，漆目圆睁，看到掠食者的残暴，吓的四只蹄子不知所措。</p>

蔺泊舟轻轻摸摸他的头：“人都不长记性，利己。本王要是不杀人，这府里人见他俩有善终，将来替了位子也会抱着饶幸心理，挪动，贪墨，不把你放在眼里。为了一劳永逸，立威就要立足，立够。”</p>

孟欢怔怔地看他。</p>

“所以，”蔺泊舟低声，“夫人就不要怪本王了。”</p>

孟欢：“……”</p>

蔺泊舟笑了笑，眼睛眯起，收敛着光芒。</p>

他说：“好吗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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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才蔺泊舟发了火之后，桌上的东西马上换成了三十道菜的规格，下人们穿花蝴蝶似的排成排，将菜放到孟欢本就不宽敞的桌面，挤得满满当当。</p>

蔺泊舟坐在椅子里，懒洋洋地歪着。他刚杀了几个下人，有点儿意兴阑珊，没有任何心理压力。</p>

孟欢默默拿起碗筷，坐到蔺泊舟身旁，肩负起了陪吃小妾的职责：“王爷，该用膳了？”</p>

说话乖乖嗲嗲的。</p>

王府典膳所每天给蔺泊舟上的菜都不重样，但会有下人数，比如某道菜王爷动了三筷子，那下次还做，而某道菜王爷只看了一眼，下次就撤掉，拿捏他的喜好就是人生使命。</p>

大概是好几天都没吃这么好，孟欢一心一意干饭，没注意到蔺泊舟筷子停下，安静地看他。</p>

蔺泊舟不知道想起什么，问，“前两天和人争吵，被人欺负，怎么不主动来告诉本王？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孟欢的筷子一下停了。</p>

孟欢舔了下唇，舔到食物的油水，拿帕子轻轻擦拭唇角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。</p>

在他心目中，蔺泊舟不管怎么把他当成小妾，当成夫人，可在孟欢眼里，他永远是个欺负百官，杀人不眨眼的奸臣。</p>

受了委屈就找他，借用他的权势，孟欢就感觉自己受的好处太多，要变成小奸臣了。</p>

毕竟接受过现代反封建教育，在心理上，孟欢始终对他接受无能。</p>

低着头，孟欢半晌磨叽出句话：“王爷公务繁忙，我不想为这点儿小事打扰王爷。”</p>

蔺泊舟语气不太相信：“是吗？”</p>

孟欢点头：“王爷每天上朝处理政事，摸黑才回府，辛苦至极，我还拿一些家务纠纷来烦你，我也会不好意思的。”</p>

“嗤。”蔺泊舟垂着眼，意味不明笑了声。</p>

“……”</p>

他没再继续问。</p>

见绕过这个话题，孟欢连忙低头旋饭，免得他再提起。</p>

过了会儿，耳畔蔺泊舟又道：“夫人这几天怎么想起读书识字了？”</p>

孟欢后背再次紧绷，一下联想到了那两封信，筷子又停下了。</p>

他如此风声鹤唳，草木皆兵，一点儿情绪全都显在脸上，看得蔺泊舟唇边微微扬起，淡声道：“该不会是想写什么东西，读什么东西吧？”</p>

“……”这个猜测。</p>

孟欢更紧张了，放下筷子，再拿起手帕蹭了蹭唇角。</p>

他头皮发麻，半晌，才磕磕碰碰憋出句：“在府中日子无聊，我想着读书识字，看些闲书，写点儿东西，好打发王爷不在时的寂寞。毕竟那时候王爷一直不来看我，我还以为自己失宠了。”</p>

蔺泊舟一抬眉梢：“这么回事儿？”</p>

“嗯嗯嗯。”</p>

孟欢眼神比珍珠还真。</p>

蔺泊舟身体微微前倾，深褐色的眸子垂视他，气息落到鼻尖，热热的，说话带一点儿气音：“本王不来看你，你就一直想着本王？”</p>

孟欢难以抑制地脸红，低头，说话有点儿断续：“嗯。”</p>

蔺泊舟轻轻敲着桌面，一笑：“这几日确实是本王冷落你了。本王反省，以后每天夜里下朝都来看你，可好？”</p>

“……”孟欢张了张嘴。</p>

蔺泊舟站起身，声调平静：“那今晚，本王就先在夫人这里留宿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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