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第1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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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欢好像没听清楚：“你再说一遍。”</p>

男仆便再说了一遍：“信里说，你引诱王爷、传递情报的想法他们都已知悉，并为你舍命刺杀王爷的壮举感到悲痛。大宗的江山社稷因为有你的存在，又多了一线生机。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离谱程度，已到了孟欢恍惚看见他们在唱谢谢你，因为有你，温暖了四季。</p>

自己能担当拯救大宗朝这一光荣使命？</p>

但是稍等，孟欢试图思考，这封信的意思是，原主本身就肩负着行刺蔺泊舟的任务？</p>

“……”</p>

孟欢突然感觉有点儿慌张，他在王府仅仅苟住命都要非常努力才能办到，现在，却告诉他还背负着引诱和刺杀任务，那他凄惨的人生不更雪上加霜了？</p>

“夫，夫人，原来是刺客。”男仆脸色发白。</p>

“……”孟欢张了张嘴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，费力道，“你不要凭空诬人清白。”</p>

“那信里，为什么——”</p>

孟欢心脏缩紧，意识到他是王府的奴才，肯定和蔺泊舟一条心，而信中内容涉及行刺，如果他去跟蔺泊舟告密，自己现在处境一定非常危险。</p>

孟欢苍白解释：“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收到这封信……”</p>

男仆震惊的眼神充分表示不了不信任。</p>

孟欢咬牙，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了。他从盘子抓出一大堆珠串，递给他：“答应我，忘掉今晚的事。”</p>

-</p>

男仆拿着珠串离开孟欢的院子，没有丝毫犹豫，来到了蔺泊舟此时待着的书房。</p>

夜深人静，书房内灯火通明，蔺泊舟双眼覆着白纱，端正地坐在椅子里，而山行正念《礼记》中的内容：“故德配天地，兼利万物，与日月并明，明照四海而不遗微小。”</p>

静静地听他念，这些书里蔺泊舟早已倒背如流，但时不时还会温习。</p>

他有眼疾，古代眼镜不普及，像他这样每天需要大量阅读公文的人时常会让手下的工作人员来念，自己听懂内容做决定，尽量保护眼睛。</p>

男仆进来，跪在地上：“王爷，夫人今天收到一封信。”</p>

山行念书的声音停止，看向蔺泊舟：“咦？夫人幽居王府，怎么会收到别人的信？谁传进来的？”</p>

“估计是门房收了钱，”蔺泊舟简单道，“说。”</p>

男仆：“夫人叫来小人帮忙念信，信中写着夫人以色相魅惑王爷，刺探情报，行刺王爷的事。”</p>

蔺泊舟神色不为所动，而山行手中的书卷蓦然掉落在地。</p>

他表情像吞了个鸡蛋：“夫人还真不识字啊？”</p>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</p>

男仆再掏出袖中的珠串手镯：“这是夫人给小人的贿赂，让小人保密。”</p>

“赏金十。”</p>

“多谢王爷。”男仆磕个头退了出去。</p>

书房内陷入安静，山行面色费解，有点儿不相信刚才听到的话：“王爷，夫人真有刺探情报的能力吗？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被蔺泊舟瞥了一眼后，他才认真分析起来：“夫人这封信是谁递的？如果是他的亲朋好友，那一定是孟学明的朋党，难道是卢侍郎递的？上午还来拜访看病，下午就写刺杀信，真是两副面孔。”</p>

“朝廷巴不得本王暴毙的人很多。”蔺泊舟手指不轻不重敲了敲桌面，思绪莫名停留在“以色相魅惑”几个字。</p>

他脑中浮现出了孟欢的一举一动。</p>

山行看他的脸色，“那……王爷要怎么处置夫人呢？”</p>

山行说得小心翼翼。他能感觉到一门心思扑在朝政，二十多年未曾娶妻婚配的性冷淡蔺泊舟，对孟欢似乎燃起了一点儿别的兴趣。</p>

“怎么处置？”</p>

蔺泊舟拿起茶碗，火光倒映在他的瞳仁，星星闪着，添了几分捉摸不透的深沉。</p>

脑中浮现孟欢那张白皙俊秀的脸。</p>

少年模样很乖巧，说话前往往要停顿两三秒才能组织出一句完整的话，胆子更小，还容易哭，鼻尖通红的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。</p>

“王爷？”山行催问。</p>

蔺泊舟盖上茶碗：“他杀不了我。”</p>

再道，“叫他过来。”</p>

山行表情更惊讶，半晌才说：“王爷，您这是故意逗夫人玩儿吗？”</p>

蔺泊舟撩起眼皮，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：“不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吗？”</p>

“……”不觉得，山行心想。</p>

-</p>

另一头的院子里，对男仆告密完全不知情的孟欢，让下人抄了把凉椅放在院子里，望着星夜边乘凉边发呆。</p>

古代环境好，深蓝的夜幕挂着一轮圆月，让孟欢想起了闰土在月夜下刺猹，刚弯着唇笑了笑，脑子里又被色诱和杀人填满。</p>

哎。</p>

好烦。</p>

孟欢轻轻咕哝，不想了，回房间睡觉。</p>

隔壁传来侍女捉鸡仔的动静。</p>

“往左边，堵住门，别让它跑出去了。”</p>

“哎呀，它还啄人呢！”</p>

孟欢思绪被干扰，望过去：“你们在干什么？”</p>

侍女回话：“夫人，婢子们抓了两只鸡要拔毛剁碎，打算用小火煨一晚上，给夫人预备明早起床的鸡汤。”</p>

孟欢看到她手里拎的两只芦花老母鸡。</p>

“现在杀鸡吗？”</p>

“回夫人，是的。”</p>

刺杀蔺泊舟的事情郁结于心，孟欢心念微动，有点儿突兀地说：“让我来吧？”</p>

侍女：“？夫人千金之躯——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