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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栖鸾殿。</p>

“主子，殿下回来了，下面人来报，殿下正在来栖鸾殿的路上。”</p>

梅香立于一旁，轻声向凌栩清汇报着。</p>

凌栩清听闻此言，娇躯微微一颤，脸上露出悲伤的神情。</p>

“梅香，本宫已经不知该如何面对殿下了。”</p>

话语间，她的双眸中溢满了泪水，今早回到东宫后，眼泪便如断线的珠子般，断断续续地流淌着。</p>

只要一想起昨晚见到君赫宁与苏芷鸢亲昵相依的模样，她的心便如被刀绞般疼痛不已。</p>

梅香见状，赶忙上前劝慰道：“主子，您一定要坚强，万不可再与殿下起冲突了。您若还是与殿下争吵，那不是把殿下往苏侧妃那边越推越远吗？”</p>

凌栩清咬了咬唇，眉头微皱。</p>

“梅香，你说得对，赫宁他还是爱本宫的，他此番定是来与本宫解释昨晚之事，本宫不能再与他生气。”</p>

凌栩清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，强自镇定道。</p>

“太子殿下到————”</p>

殿外的太监远远望见太子的身影，立时高声喊道。</p>

君赫宁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进殿内，此时他的心中也满是纠结，不知该如何面对凌栩清。</p>

但有些事情终究是要解决的，也是必须说清楚的。</p>

凌栩清抬眼望去，只见君赫宁缓缓走来，她深吸一口气，起身走上前去。</p>

“臣妾给殿下请安。”她的声音微微颤抖，身姿略显柔弱。</p>

君赫宁望着眼前的凌栩清，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。</p>

其实他很早就免过凌栩清私下的请安，也允许她私下叫他亲密些的称呼，今日她这般有礼，倒让他有些不太习惯。</p>

但他并未多言，君赫宁现在已经明白，有些话不应该轻易承诺。</p>

“起来吧。”他的声音平淡如水，听不出丝毫情绪。</p>

凌栩清起身，泛红的眼睛委屈的看着他，君赫宁心中一叹，将人轻轻地拥进了怀里。</p>

凌栩清因着他温柔的举动，泪水再也抑制不住，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。</p>

“呜呜，赫宁，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。”</p>

她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委屈与哀怨，肩膀不住地颤抖着。</p>

君赫宁没有说话，只是缓缓伸出大掌，轻柔地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，动作极尽温柔，仿佛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。</p>

他的眼神中有着疼惜和怜爱，但也有一些复杂的情绪，漆黑的眸子深邃如幽潭，让人难以捉摸。</p>

凌栩清哭了好一会儿，直到眼泪渐渐止住，君赫宁才终于开口。</p>

“昨晚侧妃不小心喝了墨风楼加了料的花茶，孤这才同她一起……”</p>

说到这儿，他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，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。</p>

君赫宁没有说出口的是，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自己没有把持住，在昨晚暧昧的氛围中，经不住苏芷鸢的诱惑，甚至还乐在其中。</p>

凌栩清听到他的解释，心中的郁结稍稍舒缓了一些。</p>

只要君赫宁不是故意违背他们之间的约定，她都能接受。</p>

然而，她的心底却清楚地明白，君赫宁已经被苏芷鸢吸引了！</p>

“赫宁，只要你心中有我，我可以不在乎你有多少女人，你以后会是君国的皇帝，大臣们也不会允许他们的帝王子嗣单薄的。”</p>

凌栩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妥协，她的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执着。</p>

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迟迟没有生育，但是只要是赫宁的孩子，我都会很喜欢，我只希望自己能与赫宁白头偕老，生同寝死同穴。”</p>

她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悲哀与期许。</p>

君赫宁听到凌栩清这般忍气吞声的话，心中的愧疚突然翻涌而来。</p>

他原本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她，却不曾想，她为了他，竟变得如此委曲求全。</p>

他心疼现在这个在后宫中磨平了棱角的凌栩清，可是他却无能为力，只能紧紧地抱住她，给予她安慰。</p>

君赫宁此刻才明白他的自私。</p>

他无法在凌栩清和苏芷鸢两人之间作出抉择，他既贪恋凌栩清的深情，又无法抗拒苏芷鸢的诱惑。</p>

“好，清儿永远是孤的妻子。”</p>

君赫宁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，仿佛带着一种魔力，让凌栩清破碎的心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。</p>

凌栩清得到他的回应，脸上顿时绽放出一抹明媚的笑容，她扬起脸，将自己紧紧嵌入男人的怀抱中，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与安全感。</p>

夕颜殿。</p>

苏芷鸢回来后，悠然地踏入洒满花瓣的浴桶，温热的水舒缓着她的疲惫。</p>

她在汤池中泡了许久，才缓缓起身，任由雪晴她们用柔软的巾帕轻轻擦拭着她的肌肤。</p>

随后，又让雪晴她们为她进行了一整套全身护肤和按摩的细致流程，她们的手法娴熟而轻柔，苏芷鸢感觉昨晚被狗男人折腾的疲惫消散了很多，每一寸肌肤都在享受着这种呵护。</p>

一切完毕后，苏芷鸢浑身绵软无力地躺在美人榻上，宛如一朵盛开后慵懒的花朵。</p>

她的发丝微微有些湿润，随意地散落在榻上，更增添了几分妩媚。</p>

雪晴坐在一个低矮的凳子上，手中轻轻地握着团扇，有一下没一下地给苏芷鸢扇着风。</p>

“主子，今日殿下回来后，去了栖鸾殿可就再没出来过了。听说奏折都是安顺拿到栖鸾殿，然后殿下在栖鸾殿批阅的。”</p>

苏芷鸢听闻，轻笑一声。</p>

“看来咱们的太子妃终于开始知道怎么哄男人了。”</p>

她的嘴角微微上扬，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戏谑。</p>

苏芷鸢想都不用想，凌栩清定然是“示敌以弱”了，若还是昨晚那般莽撞，君赫宁肯定早就生气的夺门而出了。</p>

“那主子不把殿下抢过来吗？”雪晴轻声问道。</p>

“抢？我自进东宫以来，何曾抢过，不是殿下自己送上门吗？”</p>

苏芷鸢的语调中带着一丝慵懒和自信，她缓缓睁开双眸，明亮的眼眸中透着智慧的光芒。</p>

“雪晴，你要记住，放在明面上的抢，即使抢来了，也不香。”</p>

苏芷鸢说完，又重新闭上了眼睛，享受难得的惬意，她的神情放松而自在，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。</p>

雪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，虽然她还不能完全理解主子的话，但她打心底里相信自己的主子。</p>

看看现在的太子不就知道了吗，当初不也是信誓旦旦地说不喜欢主子，不愿意碰主子，可现在不也是主动靠近主子吗？</p>

这几日，苏芷鸢在夕颜殿中过得极为惬意自在，不是看书写字，就是弹琴作画，总而言之，不讨好男人的时候，也要让自己过得舒心。</p>

这日，苏芷鸢正坐在书房中静心写字，她的身姿端庄优雅，神情专注而宁静。</p>

四个侍女中最活泼的妙雪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。</p>

她来到苏芷鸢右后方，有些踌躇地站定，眼神中带着几分犹豫。</p>

妙雪张了张嘴，欲言又止，声音中带着一丝怯懦：“主子，雪晴、雨凉还有妙月她们都不敢来问您……”</p>

苏芷鸢手中的笔微微一顿，却并未抬头，只是淡淡地问道：“问我什么？跟了我这么多年，怎么还是沉不住气呢？”</p>

妙雪微微抿了抿嘴唇，鼓起勇气道：“主子～太子妃这几日只要殿下一回东宫，立马派人将殿下请去栖鸾殿。”</p>

“这几日殿下不来我们这儿也就罢了，可妙月去东宫的厨房领食材还被刁难，是不是太子妃在故意为难我们呀。”</p>

苏芷鸢平日里的吃食极为精细，通常都是拿到夕颜殿自己的小厨房由妙月来精心烹制。</p>

“可不许乱说，厨房怎么刁难你们了？”</p>

苏芷鸢的声音依旧平静，手中的笔继续在纸上舞动。</p>

“昨日妙月想要给您做鱼，可厨房那边却说鱼死光了，可是明明旁边的水缸中还有好多鱼呢，妙月询问后，厨房的大太监却说那几条鱼都是做给太子妃和太子殿下的。”</p>

妙雪越说越气愤，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。</p>

“还有今日，我们夕颜殿自己小厨房中的细盐用完了，奴婢就去大厨房要一些，可是大厨房的管事却一直不理奴婢，直到饭点都过了，才将细盐给了奴婢，脸上的神情也很是不友善。”</p>

苏芷鸢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暗，她微微皱了皱眉。</p>

看来单纯的太子妃终于知道反击了呀，不过手段还是太过稚嫩。</p>

苏芷鸢都不想在这些小打小闹的事情上费功夫。</p>

至于凌栩清天天让君赫宁去她的栖鸾殿，苏芷鸢更是看戏一般。</p>

凌栩清对男人还是抱有太高的期待了，一天两天的去堵君赫宁，君赫宁可能会因为花朝节那日的愧疚和心疼去栖鸾殿陪着她哄着她。</p>

可这都连续几日了，君赫宁不仅每日要处理朝政，回到东宫还要哄女人。</p>

对君赫宁而言，女人哄他还差不多。</p>

凌栩清因为君赫宁给她的承诺，一直将自己和君赫宁的位置摆在差不多的高度，总觉得君赫宁要爱着她哄着她惯着她。</p>

若她俩真正的平等，这样的相处没毛病。</p>

可是君赫宁的身份就显示了他的不一般，不是他哄女人，而是女人要一直保持对他的吸引力。</p>

愧疚这种无用的情感可留不住多久君赫宁。</p>

“今天殿下也去栖鸾殿了？”</p>

苏芷鸢微微抬起头，脸上神情平淡如水，声音也淡淡的问道。</p>

“今日没有，听说栖鸾殿的人也去请过殿下，不过殿下说今日处理政务繁忙，身子疲惫，他就在毓德殿休息。”</p>

妙雪语气中有些幸灾乐祸。</p>

苏芷鸢听后，嘴角微微上扬，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嗤笑。</p>

和她想得差不多嘛。</p>

君赫宁本就变心了，更何况君赫宁对她的感觉还处于最新鲜的阶段，被凌栩清这般提防着，阻碍着，君赫宁心中只怕也烦闷吧。</p>

毕竟没吃够的食物，总是会想着念着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