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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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只是，在这东宫，妾没有相熟之人，不知以后，妾可否来找姐姐喝茶聊天。”</p>

说罢，她稍稍一顿，又赶忙补充。</p>

“妾会挑殿下不在的时候来。”</p>

凌栩清意识到苏芷鸢的慌张，立刻安慰。</p>

“妹妹随时可来找本宫喝茶聊天，栖鸾殿永远欢迎你。”</p>

凌栩清脸上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，眼神中充满了善意。</p>

苏芷鸢的笑容也愈发甜美醉人，只是心中又是另一番想法。</p>

她压根就不信所谓的命运。</p>

命运，不过是失败者无聊的自慰。</p>

她早就清楚自己会因圣旨而踏入东宫，这是她自主的抉择。</p>

在现代，她就厌烦极了小时候无助又可怜的人生，所以她自成年后，就不断的往上爬。</p>

来到古代，她本就是尊崇的世家女。</p>

然而皇权威慑，哪怕贵为一品大臣也难以逃脱皇帝的一句赐死。</p>

既然如此，她自然要做一个掌权的人。</p>

身为女子即便无法掌控天下，也要将掌控天下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。</p>

她要肆意妄为，她要志得意满。</p>

彼时，君赫宁身姿笔挺地站立在门口，将屋内二人的对话清晰地收入耳中。</p>

昨晚她曾说会亲自与凌栩清解释，他当时只当这是她的托词罢了。</p>

今早，她甚至还肆意地勾引他。</p>

在他看来，这更让他难以相信苏芷鸢是单纯善良之人。</p>

然而，她方才所言的那些话语，无论是亲口解释他昨晚并未碰她，还是坚定地表明不会破坏他与凌栩清之间的感情，都如惊涛骇浪般冲击着君赫宁的内心，令他震惊不已。</p>

他清楚地知道世家贵女们最为看重的就是脸面。</p>

朝中大臣的夫人们，即便不得夫君的宠爱，也决然不可能将此宣之于口。</p>

可苏芷鸢她……</p>

心思竟是如此豁达开阔。</p>

这一生恐怕是他亏欠了她吧。</p>

君赫宁不由地叹息一声，心中涌起一丝愧疚。</p>

但他定会给予她一生的荣华富贵，以作补偿。</p>

主意既定，君赫宁迈开脚步，踏入屋内。</p>

苏芷鸢见太子进来，娇美的面庞之上，惊色浮现，眼眸之中，更闪过一丝慌乱。</p>

她赶忙起身，恭敬施礼：“妾参见太子殿下。”</p>

“起来吧。”</p>

君赫宁的嗓音不高不低，语气平缓，其目光，亦是随意地扫过她。</p>

“赫宁，你怎的来啦。”</p>

凌栩清美眸之中，闪过喜悦的光芒，嘴角扬起欢快的弧度，满脸皆是开心之色。</p>

“你不是说想骑马，今日马场新到了一匹汗血宝马，孤带你去。”</p>

君赫宁的声音之中，带着丝丝缕缕的温柔。</p>

一点也不似昨日的冷面太子。</p>

君赫宁之所以带凌栩清去她最喜欢的马场，也是因为昨日他和苏芷鸢大婚，不想凌栩清因此伤怀。</p>

凌栩清听到能去骑马，兴奋之情，溢于言表。</p>

整张脸，都散发着激动的光彩。</p>

“赫宁，你真好！”她的声音中，喜悦难掩。</p>

自入宫之后，凌栩清默默怀念着在塞外自由赛马的日子。</p>

这两年碍于规矩，加上幕后对她本就不喜，她也只去过几次马场。</p>

以前与赫宁在不打仗的闲暇之时，于塞外无拘无束地驰骋，纵情狂奔，是她生命中，最为幸福愉悦的时光。</p>

君赫宁的目光似不经意般轻轻扫过苏芷鸢。</p>

女子微微低垂着头，眉眼间悄然流露出淡淡的失落。</p>

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忍。</p>

她终究也是无辜受累，深居东宫，难免孤寂，或许一同去骑马能让她稍展欢颜。</p>

君赫宁刚想开口询问。</p>

苏芷鸢微微抬起头，脸上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。</p>

“殿下，姐姐，你们去骑马吧，妾回夕颜殿了。”</p>

凌栩清此时兴奋异常，竟然完全忘记了苏芷鸢的存在。</p>

“那个，妹妹，若你无事，不妨和我们一起去？” 凌栩清转过头，微笑着对苏芷鸢说道。</p>

君赫宁听到凌栩清的邀请，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。</p>

清儿还是那般善良如初。</p>

苏芷鸢的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，仿佛黑暗中突然燃起的烛火。</p>

“真的吗？妾也可以去？”</p>

随即她将目光转向君赫宁，满含期待地看着他。</p>

君赫宁微微颔首。</p>

随后凌栩清也柔声道：“自然可以，马场辽阔，一起骑马最能放松心情了。”</p>

君赫宁看着凌栩清的豁达，眼中满是宠溺。</p>

凌栩清生性活泼好动，尤爱骑马射箭，只可惜皇宫的诸多规矩，终究还是对她有所桎梏。</p>

待她们来到马场，自幼便常伴太子左右的安顺公公身后紧跟着三位马场的奴才，分别牵着三匹马缓缓走来。</p>

“殿下，左边这匹是这几日才送来的烈马，专门给太子妃准备的；中间这匹是您惯常的坐骑；右边这匹是奴才特意为苏侧妃挑拣的一匹性情温驯的马。”安顺公公恭敬地介绍着。</p>

苏芷鸢听闻，面露欣喜之色，感激地看向安顺公公。</p>

“多谢安顺公公，此马我着实喜爱。”</p>

凌栩清的目光落在那匹俊俏的黑色烈马上，眼神中难掩激动之情，身子微微前倾，跃跃欲试，已经迫不及待要登上马背了。</p>

“赫宁，那我开始了。”</p>

凌栩清巧笑嫣然，美眸中闪烁着兴奋。</p>

君赫宁回应道：“去吧，玩尽兴。”</p>

凌栩清一个利落的动作潇洒地翻身上马。</p>

坐稳之后，扬起手中的马鞭，用力一挥，骏马便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。</p>

君赫宁的笑容渐渐收敛，目光转向苏芷鸢，看似随意地问道：“你可会骑马？”</p>

苏芷鸢心中一喜，有些受宠若惊。</p>

没想到他竟会过问自己此事。</p>

忙低下头，轻声回答：“妾会，只是......骑术略欠罢了。”</p>

“你先上马吧。”君赫宁的声音平静如水。</p>

“好。”</p>

苏芷鸢不怎么会骑马，在现代小时候她没有钱学，长大了也没时间去学。</p>

到了古代，她作为闺阁小姐，父亲还是文官之首，她又向来娇养自己的肌肤，也不曾学过。</p>

她会一点，还是以前和某任男友出去玩的时候骑过。</p>

苏芷鸢小心翼翼地踩上了马镫，双手紧紧抓住缰绳，略显吃力地爬上马背。</p>

君赫宁看着她晃晃悠悠的样子，心中已然明。</p>

这女子根本就不会骑马。</p>

他无奈地摇了摇头，暗自叹息。</p>

是啊，她是苏尚书的掌上明珠，自幼娇生惯养，又哪里会有机会接触这等事物。</p>

待君赫宁也上了马，他伸手将马上歪歪扭扭的苏芷鸢扶正。</p>

眉头微微皱起，声音略带质疑。</p>

“你确定你骑过马？”</p>

苏芷鸢的脸“唰”地一下红了，她低垂双眸，声如蚊蝇。</p>

“殿下恕罪，妾贪玩，方才谎称会骑。”</p>

君赫宁倒也并未计较，二人悠然地在马场上缓缓前行。</p>

而此刻的凌栩清早已纵马奔腾了好几圈。</p>

“殿下不去陪姐姐赛马吗？”</p>

苏芷鸢偷偷抬眼，瞄了一眼君赫宁。</p>

“孤来马场只是为了带太子妃来此游玩，她玩得开心便好。”</p>

君赫宁的目光温柔而专注地落在凌栩清身上。</p>

这马场，若非有他带领，不管是何等身份的女子，皆是不得入内。</p>

君赫宁平素处理诸多政务，其中便包括前往军队视察。</p>

骑马之事对他而言实属常有，故而对此并未有过多的兴致。</p>

除了第一次陪凌栩清来马场时和她一起赛马，后来都是他看着她骑。</p>

凌栩清又跑了一圈，目光瞥见他俩晃晃悠悠地在马场上闲逛着，心中玩兴大起。</p>

她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，手中扬起马鞭，毫不犹豫地朝着苏芷鸢的马屁股狠狠抽去。</p>

苏芷鸢的马像是被突然惊醒一般，立即飞奔起来。</p>

她完全没有防备，只能慌乱地紧紧抓住缰绳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，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无助。</p>

而君赫宁因为凌栩清的这一鞭子，着实吓了一跳，脸色微变。</p>

“赫宁，你俩这根本不是骑马，我来帮帮你们哈哈。”</p>

凌栩清的笑声中带着一丝得意。</p>

“清儿！她不会骑马。”君赫宁的声音中透露着焦急。</p>

说罢，君赫宁双腿用力一夹马腹，驱马疾驰而去，紧紧追赶着苏芷鸢。</p>

很快，他便追上了，两匹马并驾齐驱。</p>

可苏芷鸢的马完全不受她控制，疯狂地奔腾着。</p>

君赫宁心中焦急万分，却一时不知如何救下她。</p>

苏芷鸢的身体在马背上剧烈晃动，她的力气几乎耗尽，双腿发软，随时都可能摔下马去。</p>

就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，君赫宁伸出大手，牢牢地搂住了她的腰，用力将她整个抱了起来，放置到自己身前。</p>

苏芷鸢侧身坐在马上，心中的害怕久久不能平复。</p>

她颤抖的双手紧紧抱住男人的腰，将头靠在他宽阔的怀里，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不由自主地奔涌而下。</p>

君赫宁感受到胸前的湿润，心中情不自禁涌现出担忧。</p>

他轻声问道：“没事吧？”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。</p>

苏芷鸢微微颤抖着嘴唇，默默地摇了摇头。</p>

待到马儿渐渐平稳下来，君赫宁从马上下来，然后温柔地扶住苏芷鸢的腰，将她也安稳地抱下了马。</p>

苏芷鸢落地后，双腿似风中残叶般摇晃不稳。</p>

方才马的狂奔，让她大腿内侧传来阵阵刺痛。</p>

她秀眉紧蹙，面色苍白如纸，额头上也沁出细密的汗珠。</p>

君赫宁眼疾手快，一瞬间扶住了她，轻声问道：“怎么了？”</p>

“大腿应该磨破了......”</p>

苏芷鸢的声音轻若蚊蝇，可是她此刻的样子已经显示出了她的疼痛。</p>

真是娇气。</p>

苏芷鸢确实娇气，她的身体自幼便被各种珍稀花露精心呵护着，特制的药汤滋养着，可谓娇嫩异常。</p>

方才的速度如此之快，大腿的磨损必定很严重。</p>

君赫宁见她不太能自己走路，二话不说，将她横抱了起来。</p>

凌栩清这时也骑着马疾驰而来。</p>

“妹妹，本宫以为你会骑马，才想着开玩笑让你策马，一起赛马玩，不想竟然伤了你，你不要介怀。”</p>

凌栩清的眼神中流露出愧疚之色，她紧握缰绳的手微微收紧。</p>

显然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悔。</p>

苏芷鸢强忍着疼痛，脸上挤出一丝微笑。</p>

柔声道：“姐姐，没事的，你不要愧疚，是妾自己贪玩，想着来骑马，今日打扰姐姐和殿下的兴致了，实在对不起......”</p>

“清儿，她的腿磨破了，孤先带她回宫诊治，安顺会留在马场，你玩尽兴后再回宫也无妨。”</p>

君赫宁的目光始终落在苏芷鸢身上，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。</p>

还不等凌栩清回答，君赫宁便抱着苏芷鸢，脚步匆匆地离去了。</p>

凌栩清望着两人的背影逐渐远去，心中的懊悔愈发浓烈。</p>

原本高昂的兴致也如潮水般退去，骑马的心思瞬间全无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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