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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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么快？”</p>

他点头。</p>

两张便签纸被折叠成一个小方块，捏在不同的手里。</p>

薄矜初手掌向上摊在梁远朝面前。月光照着她嫩白的手心，她四指屈了屈，“快点。”</p>

“干嘛？”</p>

她催促，“愿望给我啊！”</p>

“为什么给你？”</p>

“......”</p>

间歇性失忆？</p>

薄矜初有点气，“不是说好了，新年要互相实现的吗？你不让我知道，我怎么帮你实现？”</p>

他那双墨色的眼睛下是平静无波的深潭，“我的愿望你实现不了。”</p>

薄矜初左手拍在凳子上，身子突然往前倾，距离梁远朝只剩一根食指的宽度。</p>

他竟然没躲。</p>

许是凑得近，薄矜初说得很轻，“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。”</p>

黑曜石的眼睛盯着她，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，“没有质疑你，是难度系数太高了。”</p>

估计是瓜给的力量，她又往前凑了凑，眼看着鼻尖就要撞在一起了。</p>

梁远朝愣是不躲，屏住呼吸。</p>

左手猝然被侵袭，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纸条已经被她拿走了。</p>

不过，薄矜初的脸上并没有得逞的笑容，而是神情凝重的看着纸条上的字，眼里貌似乎有火星在攒动。</p>

僵持片刻后，薄矜初把热水袋狠狠的砸在梁远朝的怀里，头也不回的走了。</p>

梁远朝心一空，皱着眉追上去，从后面拉住她，“生气了？”</p>

他以为薄矜初因为他的愿望生气了。</p>

薄矜初侧头，詈骂一句：“滚开！”</p>

她挣开他的手，继续往前。</p>

凌晨的元旦，寒气柔和的席卷南城，梁远朝看着她负气的背影。</p>

他赶紧解释：“薄矜初，我的愿望是认真的。”</p>

纸条上仅有的一个字：家。</p>

“我爸妈走了，在我十岁那年。我爸是个刑警，我妈被我爸要抓的罪犯杀了。”</p>

看到她停下，他继续说：“罪犯的下一个目标是我，可惜他没得逞，就被我爸抓住了，我爸被他捅了一刀，没救回来。”</p>

梁远朝一边说一边向她走去，走到她身后的时候，薄矜初反身扑了上去。</p>

寒冷的夜里，这样的拥抱温暖的不像话，竟让人生出几分贪恋。</p>

她吸了一下鼻子，他才发现她哭了。</p>

是为他哭吗？</p>

心疼他？同情他？还是可怜他？</p>

他说：“所以我的愿望是认真的。”</p>

她知道他的愿望是认真的，周恒说过他爸妈去世的事，不过她不知道原因。</p>

十岁成了孤儿，甚至还能一身荣光，这事也只有搁梁远朝身上才像样，换成薄矜初估计都活不到今天。</p>

她听到梁远朝平静的说出那些过往，她心疼他，她想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遇见他。</p>

她吸了吸鼻子，“我生气不是因为觉得你写的不认真。你明明只有一个热水袋，为什么要给我，我的手又没事...”</p>

她抢过纸条的时候碰到了他的左手，比严冬的铁栏杆还冰，冻的手在轻微颤抖。他根本没有第二个热水袋。</p>

她生气他把热水袋给了她。</p>

“梁远朝，你好好照顾自己，好不好？”她太心疼他了，为什么老天那么不公平，他那么优秀的人，就应该里里外外都令人羡艳才对。</p>

梁远朝没出声。</p>

薄矜初窝在他怀里，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，“谁说我不能实现你的愿望。”</p>

她仰头，梁远朝太高了，配合的低下头。</p>

“那就是你先满足我的愿望，你的愿望就能实现了。”</p>

她的纸条上写的是：想和梁远朝在一起。</p>

薄矜初：“我的愿望也是认真的。”</p>

是认真的喜欢，还是认真的利用。</p>

不论哪者，他都动摇了。</p>

他孤身一人熬了八年，纵使表面再风光，也会有匍匐不堪的时候。</p>

小区里认识他的人，每每提起他的遭遇，都唏嘘不已。他不爱说话，见了人也不打招呼，邻里怜悯他的同时也会议论他是不是心里出了问题。</p>

他生的好，小区里的小孩看见他，都忍不住跑过去想跟他玩，无奈梁远朝永远冷着脸，吓哭了不少小孩。</p>

久而久之，人情淡薄。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，没料到薄矜初会出现，甚至还一通搅。</p>

薄矜初双手扶着梁远朝的手臂，拼命踮脚想凑到他耳边说话。</p>

梁远朝看着一颗乌黑松软的脑袋一浮一沉有些想笑，故意直起身。</p>

薄矜初剐了他一眼，沉声道：“低、头。”</p>

梁远朝直视她，眼底有亮意游动。他的目光灼心，只一眼，薄矜初被烫的慌神。</p>

“那个...我先回去了，不早了。”</p>

因为紧张而滋生的手汗将他的愿望和她的手心牢牢粘在一起。</p>

前街路灯敞亮，等步入后街，不见路灯，唯有万家灯火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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