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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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有半点要搀她的意思，反而挑眉戏谑道：“瓜送你了，别浪费。”</p>

说完，还不等薄矜初回应就走了。</p>

“喂！”</p>

“梁远朝！”</p>

他装作听不见。</p>

嘶——屁股好疼...好像又是尾椎骨...靠！一动就扯到背，背上也疼的紧，他买的是铁瓜吗？</p>

薄矜初一瘸一拐回去了，这回付出的代价有些惨烈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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运动会第一天进行的很顺利，好几个项目被破了记录，体育组的老师高兴坏了，还在这次运动会中发掘出了好几名体育健将，准备说服他们报考体校。</p>

少年时代的惊喜是什么，是考卷上的高分，是忽然宣布的假期，是暗恋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，是发现梦想的脚步加快了些。</p>

是薄矜初发现3000米长跑和梁远朝一组。</p>

惊喜可能会突如其来，意外也许会接踵而至。</p>

运动会的第二天，上午的田径项目焦点聚集在一千五百米和三千米的长跑上。</p>

跑完一千五百米的同学个个满脸通红，头昏脑胀，上气不接下气，凭着最后一点意识挤出一句，“我要死了。”</p>

长跑没有预赛，所有人的成绩汇集在一起，前六位可以拿到名次。</p>

一千五结束紧接着就是三千米。薄矜初检录的时候刚好看到钱可可被两个女生扶着出来，她全身瘫软，手抖的握不住水瓶。</p>

接连着出来好几个1500米“挂掉”的运动员，看的正在检录的同学胆战心惊。</p>

不知哪个人堆里冒出一句，“老师，我弃权，我跑不了3000米。”</p>

老师扬眉问：“哪个班的，叫什么名字。”</p>

牵一发而动全身。高二高三加起来40个3000米的运动员，除掉弃权的，最后只剩下15名，10名男生，5名女生。</p>

体育老师怕他们中途放弃，直接所有人混成一组跑，一大群人跑可以降低一点绝望值。</p>

薄矜初看了眼其他14个同学，从校服来看，高三居多。除了他认识的梁远朝，还有一个号码簿上的名字有点耳熟。</p>

陈雅怡。</p>

可不就是昨天小卖部门口那群高三女生嘴里的那个人吗？巧了。</p>

她走在队伍最后，盯着前面的一男一女。因为两人是同班，女生偶尔找男生说几句话，他也会偏头去答。</p>

少年背对着她，她不知道梁远朝回陈雅怡话的时候是不是在笑。</p>

长跑没有专属跑道，所有人站在曲线起点处，听到枪声撒腿就跑。</p>

薄矜初站在梁远朝的右边，她从来没参加过运动会，这是第一次。</p>

第一次站在赛场上的感觉和想象中的不同，还没剧烈运动，心已经跳到嗓子眼。</p>

扑通扑通......</p>

老师还在讲注意事项，提醒他们做一下赛前准备。</p>

“长跑拼的是耐力，一开始的时候不要猛冲，不然后面会很累的，一共是七圈半，终点在你们身后两百米处。终点处的老师会在第一个同学跑最后一圈前，鸣枪示意。”</p>

“你们先做一下准备活动，每个人都动一动，以免剧烈运动造成肌肉拉伤。”</p>

她默默往右边跨了一小步，生怕梁远朝听到她不寻常的心跳声。</p>

裁判老师鸣枪，白色的烟还未散去，十五个人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。</p>

女生咬牙往前冲都赶不上男生保留实力的速度。四百米的跑道，第二圈的时候男生赶超女生半圈，第三圈的时候被拉开了一圈的距离。</p>

男生队伍里跑最后的是一个胖小子，吨位有点大，但是一直在咬牙坚持，哪怕被五个女生超过去，也没有一点放弃的念头。</p>

薄矜初经过他的时候鬼使神差说了句，“加油！”</p>

后面回了一声沉甸甸的嗯！</p>

枪声再一次想起的时候，众人抬眸，第一名的男生最后一圈了。</p>

第六圈的时候，三个女生接连倒下，两分钟都没有爬起来，最后被同班同学抬出跑道。</p>

惋惜声起，欢呼声紧随其后，体育生和梁远朝前后迈过终点，两人仅差一秒。</p>

梁远朝双手撑着膝盖，大口大口的喘气，他很久没有这种酣畅淋漓的快感了。</p>

旁边的男生说话：“没有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一直是我的遗憾，本以为会带着这种遗憾毕业，现在看来，挺幸运的。”他看了眼梁远朝的号码牌。</p>

“谢谢。”</p>

“你前两年怎么没参加长跑。”</p>

“累。”</p>

梁远朝的长跑技能是梁晋一手训练出来的，梁晋在警队里的时候就是运动健将，经常带着梁远朝拉练。</p>

他一直梦想成为一名英雄，那是第一步，他做的很好。</p>

“陈雅怡！”</p>

“老师！有人晕倒了——”</p>

体育生和梁远朝同时抬头，气还没顺过来。</p>

“梁远朝，过来扶一下陈雅怡。”</p>

说话的是他们班一个女生，她抬不起陈雅怡内心有些焦急，只好喊几步远的梁远朝来帮忙。</p>

梁远朝眉头紧皱，看到的不是陈雅怡，而是倒在陈雅怡前面的薄矜初。</p>

相比于陈雅怡脸上的绯红，薄矜初脸色苍白，像一具死尸躺在地上。</p>

一会儿时间，陈雅怡周围聚集了一堆女生，而薄矜初像是被大海丢弃的海星，无人问津。</p>

“梁远朝！你快来啊！把陈雅怡送去医务室。”</p>

第一个去扶薄矜初的是裁判老师。</p>

“你还好吗？”</p>

薄矜初双目无神。</p>

裁判老师刚准备把她从地上拉起来，王仁成过来了。</p>

“我来吧。”</p>

“王老师？这是您班的学生？”</p>

“对。”</p>

王仁成刺耳的声音传来，薄矜初的耳朵嗡嗡响，一瞬间什么都听不到了。</p>

梁远朝！梁远朝！脑海中全是这个名字，她去寻找他的身影，而那人正好抱起陈雅怡从她身旁走过。</p>

薄矜初的太阳穴抵在粗粝的红色塑胶上，她看到了他的鞋带，伸手去抓。</p>

鞋带散了，人也走了。</p>

吱——</p>

耳朵快要爆炸了。</p>

王仁成的手已经挨上她的腿和肋骨了，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掉在火红的跑道上变得分外清晰。</p>

突然，她被人从另一个方向抱起来。</p>

王仁成眯了眯眼，“你是哪个班的？”</p>

体育生笑了笑，“老师，我来吧，我跑得快。”</p>

说罢，体育生飞快冲出王仁成的视线。</p>

医务室里，中间隔着一层厚厚的帘子，左右两边各趟一个女生。</p>

除了送人过来的体育生和梁远朝，其他同学都被医生劝走了，“她们需要安静，你们先回去吧。”</p>

两人躺在病床上输点滴，中途陈雅怡要去厕所，女医生举着吊瓶陪她去了。</p>

体育生：“我去楼下买水。”</p>

空气沉寂，只剩下薄矜初和梁远朝轻微的呼吸声。她睡在靠门的那侧，里面的人要出来必须从她床前经过。</p>

梁远朝准备出去的时候被薄矜初喊住了。</p>

“你鞋带散了。”</p>

他蹲下去系鞋带。</p>

“梁远朝，你喜欢陈雅怡吗？”</p>

他起身，看都没看她一眼，“以后不要乱拔别人的鞋带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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