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19 章 番外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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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果儿。”</p>

盛果儿向前一步出位，“哎！”</p>

“送柯老师去医院。”商陆吩咐盛果儿，同时安抚柯屿：“我片场忙完了就去找你。”</p>

柯屿对自己身体还算有点数，感受了一会儿，“不用，吃点退烧药睡一觉就可以。”默默往片场出口走，有点任性地说：“……去医院好烦。”</p>

商陆只能另外安排盛果儿：“去给柯老师买点药，我之后让医生上门。”</p>

果儿点点头，“好。”很快地跑出了片场。</p>

剧组下榻的酒店就在片场附近，柯屿觉得自己一个人能行，“我先回去……”</p>

快撑不住了。</p>

走了两步，听到商陆无奈地叫住自己。</p>

“柯屿。”</p>

“……”柯屿站住，转过身，默默无言地等着他的下文。</p>

各组都在忙着收工，但也忍不住看热闹，而且刚才导演才痛批了影帝影后，这戏可不多见。</p>

商陆不说话，但很无奈地看着他，试图等他自己明白过来什么事。</p>

柯屿站了会儿，浑身骨头都痛，脑袋晕晕乎乎的，只是强撑出一种虚弱的淡然。</p>

两秒后，商陆认了命，走到他身边后摸出一张房卡，两指夹着递了出去。</p>

所有人：“……”</p>

“你的房卡，”商陆镇静地说，很此地无银地说：“……开拍前让我帮你保管的。”</p>

应隐快疯了。</p>

你神经啊！房卡怎么也该交给助理保管吧！这种理由也太牵强了吧！</p>

柯屿：“……”</p>

脸后知后觉地烧了起来，轻轻咳嗽了一声，“……忘了，谢谢。”</p>

要死了，为什么要暗渡陈仓跟商陆住一间房，为什么早上出门不拿房卡！</p>

……总觉得烧得更厉害了！</p>

“啊今天收工这么早，吃点什么好呢！”副导演老许忽然吆喝。</p>

“啊对啊对啊，吃点什么好呢？”老杜装模作样看进度表。</p>

“是啊，吃什么好呢？”纪南问道具组组长。</p>

“不知道啊哈哈，喂，灯光组吃什么？”道具组一阵尬笑。</p>

“我我们……那个……”齐大南无奈地叹一口气，心里骂了句娘。</p>

妈的，一句废话击鼓传花尽知道欺负老实人了。</p>

商陆让明叔联系私人医生过来，做了一番检查后确定烧得不厉害，开了些退烧和消炎药，让静卧休息就好。</p>

聂锦华上午去参加一个论坛，下午时才知道主演病了，还挺严重的，在工作小群里说：</p>

「病了？严重吗？刚好我老婆煲了汤，顺便看看柯老师。」</p>

贴心地说：「有没有人一起，省得一个个去打扰。」</p>

老许：「不去。」</p>

老杜：「不去。」</p>

纪南：「不去。」</p>

老肖：「不去。」</p>

齐大南：「别去。」</p>

斯蒂芬：「HAHAHA」</p>

聂锦华：</p>

「？」</p>

「我们组什么时候这么冷漠了？」</p>

老许：「不方便。」</p>

老杜：「不懂事。」</p>

纪南：「不识趣。」</p>

老肖：「不应该。」</p>

齐大南：「不好去。」</p>

斯蒂芬：「HAHAHA」</p>

聂锦华：「行，那我自己去，@杜若堂柯老师在3001是吗？」</p>

老杜为难地说：「本来应该是，现在可能不是，你要不去，它可以是，你要去了，可能就的确不是了。」</p>

聂锦华：「……」</p>

什么玩意儿？</p>

最终还是聪明地选择了没去。</p>

柯屿不在这个职工群里，对众人的戏谑一无所知，也不知道商陆空降发了一句：「很闲的话晚上开会碰进度。」</p>

迎来识相的一排刷屏：「对不起打扰了」</p>

柯屿半梦半醒，呼吸声沉重，讲话的鼻音也重：“你今天把卡给我，他们是不是看出来了？”</p>

商陆锁屏手机，冷酷的两个字：“没有。”</p>

柯屿是病了不是傻了，心想，恐怕不是没有，而是不敢……</p>

他抿了下唇，商陆的手掌就贴在他脸上，很烫，他虽然自己烧着，但觉得对方滚烫的掌心更令他舒服，“全世界的睁眼瞎都在我们剧组了。”</p>

商陆哼笑了一息，扶了扶他的脸颊，指腹温柔地摩挲：“不用多想。”</p>

三天后，柯屿烧退，应隐也更沉淀了心态，第三卷再次开拍。</p>

当阿宝再次讲述起战争中的流血与牺牲时，阿柔终于在不胜其烦中崩溃、继而爆发，她用日语一连串地骂道：</p>

“打仗打仗打仗，外公你只记得打仗，只记得日本人杀了你战友杀了你的爸爸妈妈，你根本不在意外婆是日本人妈妈爸爸是日本人我是日本人！是啊！我们都是你的仇人！你只要安吉拉！安吉拉嫁人了死了不要你了！你这么爱中国，离开中国干什么！日本这么令外公痛苦的话，又何必辛苦在大阪住了四十年！”</p>

对于阿宝来说的「乡愁」之旅，对于阿柔来说，却是一次嫌弃的「客途」，她甚至是带着猎奇的目光去看待外公的故乡的。</p>

她蹲在地上，倔强地忍着哭，但越是瘪着嘴，眼泪越是汹涌而下。镜头近景聚焦在她脸上，她流着泪，用掌根一下一下用力抹着眼泪，却越抹越多，越过阿柔的肩头，阿宝穿着夹克的单薄身影虚焦站立。</p>

这是最后的镜头。</p>

自阿柔的背后，响起轻柔、断续的口哨声。那是她小时候常听的旋律。</p>

他在安慰她，用最笨拙的方式。</p>

在学校里被日本同学霸凌时，她哭着鼻子回家，外公便会给她哼这首歌。</p>

外婆去世时，在孤独的墓碑旁，外公站立在风中，黑色的布衫长裤被吹得猎猎作响，他默默地哼着这首歌。</p>

看着大洋，眺望着船只，见到在稻田里插秧劳作的农人，他面上浮起缥缈的笑意，哼起这首歌。</p>

这首歌阿柔不知道名字，也从没有问过，她想，多半是外公在中国乡下成长时的小调。</p>

只是荧幕前的每个观众都知道、都会哼，这首歌叫《送别》，是「长亭外，古道边，芳草碧连天」，是「天之涯，地之角，知交半零落」，是「问君此去几时来，来时莫徘徊」</p>

君此去难再回，来时踌躇亦徘徊，他仅仅只是努力记住自己的根，就已经花光了所有的力气。</p>

影片在这首歌的口琴和童声合唱中结束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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