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7、第 157 章

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/畅读/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，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。

区一时无两的巅峰，「郑氏金店」已成「唐基珠宝」，午夜梦回，他数十年的呓语只有一句：没有血，没有血，没有血。</p>

他取得第三位貌美贤妻，膝下儿孙环绕，儿子是律师，女儿是议员，福泽可保五代无忧，他福寿安康寿命绵长，是远洋华工心中的大善人、话事人。孩童追逐笑闹声不停，整部戏在唐老板的四世同堂全家福照片中落幕。</p>

观众的掌声自此便再没有停下过，直到斯黛拉带着演员出来谢幕，掌声始终热情热烈，口哨声夹杂着欢呼声，“bravo”更是不绝于耳。斯黛拉牵着柯屿和女主演的手鞠躬致谢，柯屿抬起身时，眼睛被舞台灯照得很亮。他还画着老年妆和花白发套，但灵魂已从卑鄙中挣脱，变得轻盈又纯粹。</p>

快门声淹没在掌声中，唯有闪光灯昭示着全球媒体的热情。</p>

有一个声音自心底浮起。</p>

风雪中，纳西族的纸灯在扑棱打转，温暖的火塘中燃烧出哔剥声。</p>

「也许我会拍你一辈子，也可能我们只合作两部电影就会闹翻分道扬镳，电影界这样的故事并不特殊，……你有没有想过，我和你的相遇，不是因为要你成就我，而是上天让我成就你。……也许在将来，你才是那个站在聚光灯下的人，而我只是在台下为你鼓掌。如果注定我只能送你一程托你一把，那么即使那个时候，我们已经再也没有合作、相见的可能，我也不会后悔。」</p>

不要！</p>

——刚才还轻盈的目光蓦地一痛，柯屿猛地转头看向商陆所在的位子。</p>

那里没有商陆，只有陌生的挤作一团的热情的摄影记者。</p>

斯黛拉明显感觉到她牵着的那只手刹时间变得冰冷，甚至控制不住地发抖。她扭头看过去，灯光如昼，照不出任何柯屿的异常。他只是目光焦灼，像是必须此刻要走，否则便会坠入虚空。</p>

斯黛拉对他轻语，唤他“dear”，让他不必挂心。</p>

她松开了手，温柔地说：“go。”</p>

再次谢幕时，主演消失了。</p>

后台通道门被猛地推开，柯屿目光茫然</p>

，凌乱而没有焦点地在眼前白色的走廊上扫视，似乎无论怎么睁大眼睛，都无法找到他想要的东西。他一边走，一边摘下头套，摘下眼镜，摘下胡子，摘下灰色的西装，摘下手上金色的戒指，摘下束缚的红色蝴蝶领结，摘下右胸口袋的怀表，脚步匆乱，忽然，右脚猛地打上左脚跟，他趔趄一步，跌撞地失神地扶住墙——</p>

眼神在几秒间都是花白的。</p>

为什么？为什么让他在这个时候想起商陆的那段话？什么台上台下，什么分道扬镳，什么注定只能送一程，此生不再相见也不后悔？凭什么？凭什么他要做二选一的问题——</p>

他从出生便被弃养，有人让他做过选择吗？</p>

他因为被梅忠良猥亵再次失去了获得一个家的机会，有谁问过他的选择了吗？</p>

他当上明星衣食无忧，奶奶却再也听不到他的一声“姆妈”，他又有选择的余地了吗？</p>

他遇到汤野，被他设计被他禁锢被他威胁，他又有过选择的机会吗？</p>

他……他的秘密、他孤注一掷要隐瞒一生的秘密被商陆看到，他又有过选择吗？</p>

老天，你不能——你不能——</p>

一次都没有给过二选一的机会，却要把他这份唯一的、孤注一掷的爱挂上明码标价的筹码！</p>

凭什么，凭什么他要在商陆和舞台之间二选一？</p>

爱情，理想，他不配吗？</p>

他他妈的配！</p>

鼻尖不知什么时候感觉到酸楚，眼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流下，在他画了老年妆的脸上斑驳，柯屿好像忘记了呼吸，只是疾步走着，要走出这回环曲折的走廊，走出这似乎永无止境的命运的戏弄。</p>

门被用力推开。</p>

光骤然刺向双目，这是带有温度的、温暖的、金黄的夕阳光。</p>

商陆站在阳台上，指间夹了支烟，正与电话里最后交待着什么。他抬手熄灭烟，挂断电话，转身——怀里猛然扑入什么东西。</p>

温热的、坚韧的，与他的怀抱和记忆都正正好好的——</p>

不，也许还是瘦了点。</p>

商陆被</p>

扑得往后退了一步——半步，很快地稳住。</p>

他总能稳住，不管拥抱有多用力，有多不管不顾。</p>

“……柯屿？”商陆半抬着手，神情意外，脸上浮现礼貌性的、意外的一点哭笑不得。</p>

在柯屿紧绷的脊背的感知中，商陆的手迟迟没有落下。他不知道，不知道他的眉蹙着又舒展开，不知道他的唇角略有似无认命般地勾起一点，不知道他的手已经轻轻地贴住，仿佛在回拥他。</p>

“一百分，一百分满分，你是为斯黛拉来的，我知道，有没有——有没有为我的一分？哪怕只有一分？”</p>

祈求老天给他怜悯与好运，施舍这一分，好令他再次勇气丛生。</p>

“有。”</p>

“几分？”柯屿固执地问。</p>

“你不是只要一分吗？”</p>

“一分也够。”</p>

商陆没回答他，柯屿当他默认了是一分，好像鱼找到了水，他想起呼吸了，可是怎么呼吸都不够，越讲话越张着嘴，他吸入的氧气就越短，他就越窒息。但他还是不停地说：“我不喜欢你在台下给我鼓掌，我不想你只是送我一程，我不要你送我帮我托着我，你的使命不是这个，……不是这个——”</p>

“柯屿？”商陆蹙眉，用力握住他肩，想要看他。</p>

“你认识我，……不是为了这个……”柯屿死死地环住他肩膀，脸埋在商陆的颈窝。他的妆都把商陆的白衬衫弄花了。</p>

“嘘——嘘，别说话，”商陆沉稳地按住他，将他按在怀里，“深呼吸，一、二、三，吸气，一、二、三……呼气，再来，慢慢来，一、二、三……”</p>

柯屿闭上唇，咬着牙，跟着他的节奏深呼吸。</p>

“我听着，”商陆听着他的呼吸，静了静，声音低沉，就在柯屿的耳畔，如同曾经的那年，“我的使命不是这个，那是什么？你告诉我。”</p>

一股酸涩从心口毫不讲理地冲上鼻尖，柯屿眼眶一热，沙哑而疲惫地说：“……是让我爱你。”</p>

作者有话要说：　　这段是在35章，丽江纳西小院的交谈。</p>

感谢在2021-06-09</p>

23:13:52~2021-06-10 22:41: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~</p>

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：往作者的菊花里 52个；百变小岛魔术卡 1个；</p>

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：你老婆真棒丷 1个；</p>

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：修改昵称 1个；</p>

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：本攻裤衩落哪了 2个；yannnnn颜、初宴、景行 1个；</p>

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：祝炎棠 20瓶；冰蓝凝槿、好饿好饿啊、amo、ruth 10瓶；忧伤的蓝眼睛、蒋丞 5瓶；鱼安安 4瓶；ashanshanya、猪包嘛嘛、yuh、谷蕊 1瓶；</p>

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，我会继续努力的！</p>

www.yqxsg.cc。m.yqxsg.cc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