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3、第 83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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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掀开被子想下床，身体部位撕裂般地痛，好在忍耐力极强，只是浅浅蹙了下眉。明叔亲自躬下腰扶他，“现在太阳正好，花园里泡了茶，不如去喝一点，润一润肺。”</p>

柯屿被老人家扶着，心里的尴尬挥之不去。明叔不破不立，看着他温和笑言：“不用不好意思，商家几代下来，对少奶奶都是这样照顾的。”</p>

柯屿猛地咳嗽起来，一边咳一边摆手，一边涨红了脸，也不知道他是要表达什么。</p>

他被明叔温柔扣下，想走也是有心无力。</p>

何况他也真的想见商陆。</p>

商陆出了会议室，余长乐跟随其后。</p>

“还有多少人？”</p>

余长乐对统筹使眼色，统筹哗啦翻动资料夹，“不到五百。”</p>

“梅叔这个角色，我认为苏格非不错，余老师觉得呢？”</p>

余长乐若有所思点点头，“他怕是有点难。”</p>

“余老师要是跟他熟的话，不妨帮我约个时间，我去跟他聊一聊。”</p>

余长乐笑起来：“看来你的确满意他。”</p>

商陆阔步流星：“好演员都值得争取。”</p>

他跟麦安言约了下午四点，走不开，就在gc楼下的星巴克将就聊会儿。麦安言早就提前到了，商陆下午又灌了好几杯，当水喝，现在闻到咖啡味儿就想吐，只跟柜台要了杯冰水。</p>

“又见面了，”麦安言是个绝不会冷场的人，热络地说，“离上次试镜就过去两周，商导看着瘦了些，看来选角推进得不顺利？”</p>

商陆一勾唇，不置可否，视线沿着绿色遮阳篷看向户外，“麦总今天约我，是来关心我身体健康的？”</p>

“您的身体健康要关心，电影当然也要关心，”麦安言打开爱马仕公文包，“我们家屏屏自从上次试完镜后就一直惦记着叶森这个角色，你看，这是他手写的人物小传。”</p>

商陆接过，还算认真地看着。他这么做，不是指望钟屏能打动自己，或有心给他一个机会，单纯只是尊重他的劳动果实。</p>

足有三页a4稿纸，不知怎么回事，思绪飘走，想起自己在丽江给纳西阿婶抄入党申请书的那一幕，接着便不受控制地忆起他和柯屿风雪小院中暧昧的种种。</p>

眸光温柔下来，带着些微笑意，被麦安言捕捉在眼中。</p>

“写得不错，”他中肯地说，整理了一后交还给了麦安言，“他的演技也可以，我不选他，是因为他跟叶森这个人物贴合度不高。”</p>

“怎么说？”麦安言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。</p>

“叶森是江湖又松弛的，钟屏不懂得松弛这两个字。他出道的主要作品我已经都看过，很遗憾，也许他可以把档期留给别的更合适的项目。”</p>

麦安言脸上的僵硬一闪而过，“听说您钟意小岛。”</p>

商陆笑了笑，端起星巴克的透明杯，喝了口冰冷带冰块的水。</p>

“麦总好人脉。”</p>

“干我们这行的，信的事不多，只有三件，一、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，二、世上也没有挖不走的资源，三、朋友一定要比</p>

对手多。”麦安言微微一笑，“之前有幸一起跟您吃过饭，当时我还是小岛的经纪人，没想到一转眼物是人非。那时候在饭桌上，唐导演提了一个有意思的问题我一直记得——栗山的项目，和你的项目，要怎么选？”</p>

“柯老师已经做出选择了。”</p>

麦安言摇摇头：“他怎么选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你。”</p>

商陆失笑，“我？”</p>

“你跟小岛之间的关系我的确猜不透，不过要是你真的为了他好，我建议你放手让他去栗山剧组。”</p>

商陆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。</p>

“你是新人导演，栗山是大陆港澳台两岸三地电影界执牛耳者，入围过奥斯卡，横扫过国际a类电影节所有奖项，所有影帝影后见了他都得鞠躬问好，但他这么多年只钟情小岛，这份情谊，首先不是你可以比的。</p>

第二，柯屿需要这个项目。他现在很危险，栗山的电影不管是投资重量级还是期待度，都不是你可以比的，成片后的口碑、票房、角色的记忆性，上映后奖项的公关运作、海外票仓、全球刷脸——你和你的团队可以做到吗？”</p>

商陆笑了起来：“小岛说你是个好经纪人，果然如此。”</p>

麦安言一怔：“他跟你提起过我？”</p>

“我跟他说你约我，是他让我过来的。虽然已经解约，你这份为他考虑的心意我会转达给他。”</p>

麦安言沉下气：“我承认，这番话当然有私心。”</p>

但也不乏真心。</p>

“你说得很有道理，我不想回答我和我的团队能为柯老师带去什么，但我知道，这次他注定要辜负栗老师的心意。”</p>

麦安言费解地问：“你还年轻，为什么一定要跟栗山抢人？就算柯屿是你命中注定的演员，你也完全可以等他演完那部以后再来。不过半年，最长八个月一定杀青，你有什么等不起？”</p>

商陆听出他的弦外之音，“原来是栗老师请你来当说客。”</p>

“不，是我先去确认他的意思，知道他还是很中意小岛，才想到这个双赢——不，是三赢的方案。”</p>

商陆把眼神投向他，终于收敛了漫</p>

不经心的神色：“柯老师信我，我又怎么会把他拱手让人？”</p>

麦安言心头剧震，不知为什么，商陆的这句话，他竟然读出了难以言喻的宿命般坚决的味道。</p>

“请你转达栗山老师，他辜负了的天赋，我会一点一点地补上——人，我一定会拍得比他更好，他不必遗憾。”</p>

一个月后，庞大繁杂的选角工作终于到了尾声，官微正式官宣：</p>

电影「偏门」讲述了叠码仔阿森“真实与虚妄”的人生故事。由商陆编剧执导、gc文娱出品、柯屿领衔主演，苏格非特别出演，苏慧珍、谢淼淼、十二岁小逍遥主演</p>

人生莫如赌，不赌为赢——敬请期待！</p>

官宣一出，长达数月的明争暗斗尘埃落定，柯屿热搜登顶，连带着「b」和唐琢的「坠落」也再度热度飙升，「坠落」顺势宣布定档五一，投资方对这突如其来的连续热度满意极了。</p>

互联网上喧嚣，当事人却已经乘坐私人飞机，低调现身澳门。</p>

作者有话要说：　　其实商陆那番话的意思就是，柯屿已经选了他，他绝不可能借着“为你好”的名义，劝他再考虑考虑，是不是再去栗山剧组。</p>

看上去是善解人意为对方考虑，实际上却像是懦弱和退缩的托词。</p>

坚决是要双方同时才有味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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题外话，想到水浒传里，林冲遭高俅陷害，林娘子誓死跟随，林冲却写下休书一封，看上去似乎确实是为林娘子和岳丈好，当中有几分懦弱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，而林娘子最终也终究难逃欺辱自缢而死。</p>

— 男人的这句话，多半是有懦弱的成分的，（还带着自我感动）</p>

又要说回陈又涵了。他的破镜选择从来没说过一句“小开，我是为你好”，从来没有。他的选择，是责任和爱情的难两全，正是世间难得两全法，不负如来不负卿。他心里清楚，做了选择，痛恨、自惩又拼尽全力修补，破镜时那么狠、重圆时那么狼狈，他都从来不屑说一句：宝贝，我是为了你好。</p>

（又涵哥哥yyds）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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