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3、第 73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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柯屿低咳一声，明叔候在几米开外的屏风后，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。</p>

“说回叶瑾。我姐——”他又想说「姐夫」，一想陈又涵现在一派情比金坚的模样，改口道：“陈又涵对她评价很高，说她手腕魄力都不输，而且很有战略眼光。陈又涵这个人眼高于顶，能被他认可的，人品手段缺一不可。何况背后还有叶家。”</p>

柯屿认同：“今天聊了几句，的确是雷厉风行的样子。”</p>

“我建议你把商务约签在她那里，是相信以她的关系和能力，一定可以把你推起来。另外就是叶家和陈家关系紧密，gc未来在文娱影视大刀阔斧，你前老板还没这个实力染指gc的项目。”</p>

前老板前老板的，柯屿好心提醒：“叫汤野。”</p>

“知道，懒得记。”注水声在静谧中响起，柯屿看着商陆垂首斟茶的侧影，意识他天然的高傲。说这句话的时候，轻飘飘的样子分明在说汤野不配，好像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角色。</p>

只是那种莫名的若隐若现的敌意，却让柯屿心里紧了紧。</p>

商陆会知道吗？</p>

如果知道了，是会心疼，还是嫌恶，还是先心疼，再逐渐地嫌恶？</p>

过去七年，他只当是一场漫长的未遂的强/奸。他可以把自己的被遗弃、贫穷、落魄、被养父猥亵、被曾经的养父嫌弃是晦气无福命中带衰之人——乃至自己无可救药的稀烂演技都明明白白地坦诚给他。每一道伤口、每一道结了痂的伤疤，他都坦坦荡荡。</p>

唯独这件事，他还在害怕着。</p>

这伤是新鲜的，这伤口是尚未愈合的，这糜烂的血肉是丑陋腐臭的，乃至留下这道伤口前的抗争——似乎都不是那么拼死拼活的、抵死的、鱼死网破的。</p>

他被一张渔网束缚切割了七年，用尽了所有的智慧才拼来奄奄一息的残存生机，谁的诛心他都不怕，他只怕诛心的那个人是商陆。</p>

怕商陆用那种失望的目光看着他，问，你为什么不干脆死了？跳楼，割腕，装疯卖傻。你都没</p>

有做这些，凭什么说你抵抗过了？你为什么抵抗了七年却还是名利双收？</p>

喂，我问你，你是不是把这场强/奸当成了交易？</p>

人性与人品是没有关系的。再干净磊落完美的人都有不可触及的底线。</p>

他不敢赌。</p>

他怕人品让商陆依然珍惜他，但人性却只能让他无法再爱他。</p>

柯屿回过神，听到商陆已经把话题转到了影视约上，“一九分？”</p>

“你做慈善呢？”</p>

商陆失笑：“二八？三七？都给你。”</p>

“我在辰野是二八，我二公司八。”</p>

“你们老板够黑的。”</p>

“艺人到了一定地位后，一般都会重新签约，分成可以谈到四六，我欠了汤野一座疗养院，所以一直没有重签。”</p>

“怪不得两千多万的违约金还要靠卖房子来筹。”</p>

听听是人话吗。</p>

柯屿无奈：“就算重签了分成比例高了，违约金也肯定会上到五千万。”</p>

商陆看他一眼，“以后都不用受这种剥削了。”</p>

剥削两个字从资本家之子口中说出，有种荒诞的意味。柯屿一哂，转过话题：“你的剧本怎么样了？”</p>

“下周赶着年前最后一批审核，不出意外的话，年后通过round table就可以开始正式筹备。”</p>

“你好自信。”明锐计划发布两个月，毙了何止上百个本子，都说请去圆桌challenge的业内大拿个顶个的难缠挑剔，能走到最后一轮的都不止两把刷子。</p>

“如果他们不想主投，我可以自己出品。去澳门拍的成本都是可控的。之所以交给他们，是因为我不熟悉内地的审核和发行，这叫转嫁风险。”</p>

他轻描淡写，柯屿反应过来他话里的坏心和高傲，看着他的眸光里有了挑逗的戏谑。</p>

“我没想到你第一部会是商业片，我以为你是拍文艺片的。”他搭着二郎腿，一肘支在膝上托着腮，笑容慵懒。</p>

不走票房，走奖项和口碑，是很多国内年轻导演的路线。先拍一两部边缘题材，再剪上那么几刀，被广电迫/害的人设就可以立起来了，</p>

接着就送到国外评奖。所有的奖都需要公关，最难啃的三大暂且不管，找一个外国发行公司进行运作，只要电影质量过得去，公关一个a类国际电影节的银奖不是难事。这时候再曲线救国，回到国内删减版上院线，再搭配完整版上网页平台和蓝光销售——票房如何不说，导演和主演的口碑逼格已经顺利起来了。</p>

商陆勾唇一笑，目光戏谑深沉：“我为什么要做选择题？”</p>

作者有话要说：　　聊两句题外话，却也是题中之意：</p>

一个人被性/侵了，有没有权利保留自己的过往和秘密？</p>

一定要对自己的另一半以惨烈的、绝对的诚实来剖开自己，否则就是私德有亏爱得低人一等吗？</p>

我想不是的。</p>

一个人被性/侵了，在抵抗无望的情况下请求对方带上套，</p>

这场性/侵难道就不是性/侵，而成了苟合了吗？</p>

我想也不是的。</p>

任何时候，活着是第一要义，别因为人渣的染指而去证明自己的贞烈。</p>

小岛不说，一方面是他有这个权利，另一方面是真的赌不起，不是赌不起人品，是赌不起人性。</p>

诚然，我们站在上帝视角也会为商陆的一无所知唏嘘一声，可是局中之人是全身心互相爱着的。只要他这辈子不知道，那这件事对于他的人生就是不曾存在。</p>

至于小岛最后究竟说没说，这里不是终点，人物、爱情和情节都是微妙流动的，谁也说不准。</p>

用心享受故事、感受人物就好。</p>

——</p>

稳步进入事业线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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