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6、第 46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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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阵引擎声由远及近, 在楼底下熄火。脚步声纷沓，随着一前一后两声扣上车门的声音，一声“老板”沉稳响起。是阿州去迎接了汤野。</p>

汤野习惯性地转了转食指上的戒圈, 狭长的冷淡眼眸只是瞥了瞥，阿州便低声汇报：“人在二楼。”</p>

话音落下, 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，从下属手中接过轮椅扶手, 提高音量亲昵地说：“奶奶, 我这就带你去见小岛。”</p>

声音在晴空下攀上二楼，他抬头悠悠看了眼, 推着轮椅进入别墅。电梯上升梯门开启, 轮椅划过大理石地面寂静无声，转过玄关甬道, 布置气派的起居室出现在眼前，午后阳光笼着，柯屿坐在沙发上, 正削一颗饱满熟透的苹果。</p>

“奶奶, 你看, 这是谁？”</p>

轮椅上的老人家用力分辨, 含混地说出两个字：“叨叨。”</p>

柯屿手中的动作一顿，放下刨刀，用力深呼吸后换上乖巧的笑容, 起身两步蹲到奶奶跟前：“奶奶。”</p>

奶奶镶了假牙的嘴仍习惯性瘪着, 重复两句“叨叨”，又没头没尾地“嗨呀嗨呀”，眼睛笑成眯缝。柯屿抿着唇，将削得漂亮的苹果塞进她手中。奶奶接过, 却不知道吃，只是微笑着看他，几秒后，又如梦初醒般喃喃问：“这是哪里？阿华呢？”</p>

“在家里。”柯屿说。</p>

岛岛说在家里，那么就没有错。奶奶迷迷糊糊地点头。柯屿帮她拢了拢开衫的衣襟：“阿华姐过几天就回来。”</p>

奶奶弯起眼睛，点点头，继续说：“嗨呀嗨呀。”</p>

柯屿捏着她的衣襟，迟迟没有说话，良久，他慢慢地伏到了奶奶的膝头。奶奶的手抚摸着他的黑发，掌心布满做工磨出的老茧，那么厚，几乎要勾起他的发丝。手上的动作却轻柔，一下顺着一下，目光出神远去，嘴里的声音也低了下去，只反复念着“叨叨”和“嗨呀嗨呀”。</p>

再怎么照料得当干净，老人家身上依然有浓重的老人味，和</p>

着洗衣粉的清香。</p>

柯屿深深地呼吸，眼眶里涌出的灼热潮湿被硬生生压下，等再抬头时，已是神色如常的模样。</p>

汤野饶有趣味地打量他，挥挥手，佣工上前接过了轮椅，他吩咐道：“送奶奶下去休息。”</p>

佣工小心翼翼地问：“安顿在哪边？”</p>

汤野意味深长地一笑，“就安顿在二楼次卧。”</p>

次卧与主卧以一条不长的走廊相连，门门相对，有什么，都听得一清二楚。</p>

柯屿脸色一变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，汤野便拦腰搂住了他，脸上神情温柔，但力气之大却让柯屿整个上半身都跌进了他怀里，以至于不得不被迫与他紧紧相贴。</p>

奶奶回过头来，依依不舍的面容里是不解的担忧：“叨叨……”</p>

汤野把柯屿的脸按进颈窝，在他耳边低语：“小岛，你这么懂事，怎么可以让奶奶为你操心？”</p>

僵硬的身体机械性地一节一节松弛，柯屿终究是转过脸去，对着奶奶的方向，嘴角牵起一个安抚的笑容。</p>

他这么做了，汤野才对佣工点点头，吩咐她把老人推进次卧安顿，并特意叮嘱关上门。人一走，柯屿立刻推开他，却又被汤野顺势扣住手臂，“急什么？有段时间没见了，你真是一点也不想我。”他的力气很大，柯屿被他捏得生疼，耳朵里听到的故作亲昵便加倍恶心。</p>

“昨天晚上在云归住得开心吗？是不是我对你太好，才给了你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的勇气？”汤野慢条斯理地发问，扣着他的脑袋箍着他的肩，半拖半拽地将人带进房间。</p>

门被疯狂摔上，声音大到楼下的人都惊得一抖。</p>

天旋地转，柯屿被推得一摔，腰撞上尖锐床角，他脸色巨变倒抽一口气，却什么痛声也没发出。汤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单手解开衬衫领带：“你是不是觉得……勾搭上商家的人，就觉得可以踢开我了？”</p>

躯体随即覆上，捏着柯屿的下巴就要亲吻。柯屿用力躲开，轻描淡写，“你误</p>

会了。”</p>

汤野停顿着，却不放开他，掐着他下巴迫使他跟自己对视：“你知道你的房子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卖出去？我在每家中介都付了意向金锁住了房源。你以为这么低的价格怎么没人来抄底？整个娱乐圈都知道我汤野看中了这个房子，没有人会来找你交易。你觉得有人来买你的房子给你钱就是你的救世主？宝贝，你真是天真得可爱。谁给你钱，我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查得一清二楚。你的短片也是他拍的，你跟他——是不是早就睡过了。”</p>

柯屿的目光冰冷厌恶：“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变态。”</p>

“我变态？”手上的力气大到失控，下颌几乎要被捏到脱臼，柯屿的齿关被他硬生生捏开，吻在强迫下发生。他用力吻着，喘着气冷笑：“我变态？宝贝，我要是变态，你留不到今天。你以为我还会尊重你等着你真正心甘情愿的那天？我如果变态，你他妈早就被我玩烂了！”双目渐渐赤红，“你呢？你他妈采个风也能勾搭上，早知道你这么骚这么好/操，我留着你干什么？昨天在云归玩得开心吗婊/子？我他妈在楼下等了你一夜！”</p>

柯屿一言不发，只是面无表情地承受着他可怕的变脸和难听粗鲁的人身攻击。</p>

领带缠绕上手腕，汤野缚得娴熟发狠，“我这么爱你，连你跟我提解约都可以原谅饶恕——宝贝你知不知道，这几年你恃宠而骄被惯得越来越没规矩，但是我愿意，只要你喜欢，爱怎么作怎么作，你最不应该挑战我的底线。商家算什么东西？你以为傍上一个区区商家二公子就可以把我一脚踢开？”</p>

三圈死结，被发胶定型的发丝也失态得垂落了下来，“你以为他对你是真心的？你看看自己，你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对你真心？脸蛋？身材？还是被鞭子抽烂的身体？是你烂赌赌到家破人亡的爷爷，你精神病老年痴呆的奶奶，还是连你亲生父母都不要的孤儿身份——你有病啊宝贝你知不知道？你怎么这么天真？”</p>

汤野卡住他的脸，捏得双颊几</p>

乎要碎，“豪门，是你想傍就傍，想进就进的？姓商的凭什么真心对你爱你？操/烂了连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，懂吗？”</p>

柯屿死死咬着内唇，剔透的黑色眼眸里浮现倔强而懵懂的色彩，仿佛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什么利刃刺穿，比起痛，更多是迷茫。</p>

汤野气喘吁吁中笑了一声：“我可以饶恕你昨晚上的过界。现在——告诉我，他碰了你哪里？他到底——有没有——干/你。”</p>

柯屿迟缓地眨了下眼睛，垂下视线，被紧紧束缚的双手安顺地垂在身前。</p>

室内开始弥漫一股恐怖的、令人心悸的安静，连一楼留守的佣工和保镖都面面相觑。</p>

死亡般的寂静中，只有汤野一声重过一声的喘息。</p>

良久，他牙咬切齿：“我他妈早就应该干死你。”</p>

衬衫被粗暴扯开，扣子应声崩落，“放开我！汤野！你放开我——变态！”</p>

“好，我变态，姓商的对你温柔——你既然喜欢这套，我今天就好好地干你——”</p>

砰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