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2、第 32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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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果儿懵懂地问：“啊？哪种喜欢？”</p>

柯屿垂下眼眸：“单纯对人格的喜欢。”</p>

到时间了, 他推开椅子起身，走向化妆室所在院子。</p>

电影中，菲姐的男朋友名叫阿虎, 虽然比菲姐小，但她仍唤他虎哥。虎哥是个在丽江驻唱的艺术青年, 唐琢因此请了摇滚乐队「风声」的主唱阿卓，戏份不多, 算客串。这场三人对手戏本应该昨天顺着拍的, 但前段时间乐队正在全国做live巡演，阿卓昨晚上后半夜才赶到片场。</p>

柯屿进去时, 阿卓从沙发上起身, 弓腰喊一声：“柯老师。”</p>

他其实年纪比柯屿大许多，近四十, 出道十来年，柯屿跟着颔首致意：“阿卓老师。”</p>

虽然是第一次拍电影，但作为一支成名已久的乐队, 阿卓拍过挺多mv和纪录片, 对镜头习惯良好。内心有个保底的声音：柯屿演技烂多了, 到镜头前, 谁裸/泳还真不一定。</p>

唐琢也不放心。妆化一半，他推门进来，“小岛, 用不用我给你讲讲戏？”</p>

柯屿掀起眼帘, 从镜子里淡淡瞥了他一眼，带出一点浅淡的笑意：“先不用。”</p>

进入片场，各部门单位全部standby，柯屿放下剧本, 起身的同时外套从肩头自然滑落，被盛果儿机灵接住。被围观拍戏久了，意识早就习惯性忽视掉所有目光，他微微转头，遥遥地看了眼摄影机后的商陆。</p>

蔡司以为他在找镜头，便比了个ok的手势，商陆勾起唇角，高大的身影抱臂而立，果然是鹤立鸡群般。</p>

柯屿深呼吸，院门关着，对讲机传来二号机准备好的消息，黑色场记板在镜头前举起，唐琢捏着导筒——“a！”</p>

这是一个长镜头。上一个画面采纳了商陆的俯角镜，正连上阳光穿破云层晒上飞仔的肩头，他从短暂的困顿中醒来，扶着墙角站起。高反带来的晕眩让他一瞬间闭眼，身形很轻微晃了一下，画面外传来两声犬吠，蔡司穿戴斯坦尼康跟随，柯屿叩响门扉。</p>

门响了，院内传来下楼梯的咚咚声，“——来了！”飞仔挺了挺胸膛，</p>

但长期习惯于佝偻的肩膀很快又躬了下去。院门打开，一个还未收拾好的表情半凝固在脸上，随后变成生疏而讨好的笑，“菲姐。”</p>

这个笑的尺度把握得很好，明明是很高兴的，但因为骨子里的忐忑自卑，他很怕自己的到来不受欢迎，因而只笑了一半，喉结滚了滚。这是柯屿在城中村反反复复的观察中总结的画面。</p>

接着便是昨天商陆帮他拆分过后的戏。</p>

一切如预演的那样推进，眼神的三层转变、视线的三次转移、手指蜷着的小动作、挺胸抬头但无济于事的单方面的较劲、对菲姐身体一瞬间的回忆着迷和狎昵——于无声中一一流淌。</p>

唐琢捏着导筒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，两眼入神地盯着监视器，镜头在菲姐那声“老家来的弟弟”中结束，一声“咔”唤醒片场所有人，唐琢扔下机器大步冲向柯屿——一把抱住了他。</p>

双眸都意外地张大——柯屿被抱懵，唐琢壮得像头熊能把他给勒死，他只感到一双大掌在自己肩上猛烈拍着，耳边咕咕哝哝杂七杂八地说了些什么全部都没听清，因为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商陆身上。</p>

商陆站在院外，与他对视，云淡风轻地笑着。</p>

柯屿跟着抿了抿唇，意识到什么，又猛地转开视线。</p>

张副导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：“别抱了！柯老师脸都憋红了！”</p>

唐琢松开他，“好啊小岛！好！难怪不要我讲戏！”又在肩上附赠了好几巴掌，柯屿咳得要命，撑着膝盖猛摆手：“别——别拍了！”所有人都笑得要死，盛果儿递上参水：“缓一缓缓一缓……”</p>

“嘿。”蔡司叼起烟，跟商陆嘟囔，“我就说这水平比美股还不稳定吧。”</p>

商陆没理他，点开手机给柯屿发了简短的一条“恭喜”，耳边听到唐琢吆喝：“休息五分钟再保一条，阿卓老师调整下状态！”</p>

就算是冬天，丽江的太阳也不容小觑，紫外线是美貌的最强杀手，盛果儿为柯屿打着伞，商陆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，声音贴近响起的时候把小姑娘吓一跳。</p>

商陆问：“手酸吗？”</p>

盛果儿眨眨眼，商陆</p>

比了个“嘘”的手势，眼神落在柯屿身上。柯屿一无所觉，正点开微信，看着商陆发的那个“恭喜”。</p>

“酸酸酸……酸的。”盛果儿咕噜咽一口口水，费劲吧啦地仰视着商陆，脸红得像蒸笼里的螃蟹。</p>

商陆慵懒但坚定地从她手里接过伞：“我帮你。”</p>

盛果儿：“……”</p>

商陆：“你妆花了。”</p>

“卧槽。”</p>

那还得了！盛果儿两手一抹脸，惶惶然奔向洗手间，到镜子前一看才意识到——靠！她今天根本就没化妆！</p>

柯屿完全没意识到身后助理已经被人调包，手一伸：“水。”</p>

保温杯塞进手里，杯口拧开，冒着腾腾的热气和西洋参的味道。</p>

喝完，被体贴地接走。</p>

两眼看着手机屏幕，打一行字“谢谢”，又删了。抬头用视线梭巡一圈——人呢？又低头打一行“是你教得好”……不对，好冷淡。遮阳伞的阴影底下，微信界面一览无余。回复框来来回回删删打打，商陆没忍住勾起唇，笑过以后才说：“我在这里。”</p>

视线下的身体明显一僵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