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8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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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里很安静,开着窗，才有簌簌风声，吹散了一点寂静。</p>

周以寻觉得这样也还好,即使他坐得离她近,但他们现在好歹相安无事。</p>

他没有动作,她的心渐渐放下来,看着窗外出神发呆,等着熟悉的风景出现。</p>

司机感觉到江京峋的低气压,大气不敢出，生怕殃及池鱼，还趁他们不注意,偷偷地关了窗,把肆虐的风声关在外面。</p>

车里更加静了,这下连风声都没有。</p>

车窗升起,反着光，周以寻突然发现江京峋在看自己。她吓了一跳，下意识回头看他。</p>

这一回头,将他阴鸷的眼神彻底看了个分明。</p>

江京峋也像是被触碰到了某个开关一样,突然有了动作。他倾身朝她压来，周身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。在这拥挤的车座，她退无可退,轻呼一声,双手去抵住他。</p>

江京峋单手钳住她双手，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拉过安全带，一声不响,静默地给她系上。</p>

周以寻心跳如鼓,她还以为......还以为他想做什么,没想到只是给她系安全带？她悄悄松了口气。可这口气才松到一半，又重重提了起来。</p>

——江京峋像匹狼一样，咬住她的唇瓣，啃着吸着，咬得她生疼，血腥味很快袭来。</p>

疯子！</p>

周以寻使劲推他，将头别开，不让他啃咬。</p>

他疯了吗？！</p>

她使尽浑身气力，终于把他推开，而她也喘着气，发丝垂落，有几分狼狈。</p>

周以寻的嘴角被咬破，破皮出血，鲜血在她白皙如雪的脸上显得妖冶。她瞪向他，像是刺猬，想用身上的刺回击。可那眼神，哪有什么杀伤力，猎手抱起刺猬就能走。</p>

疯了，疯了！</p>

像是听到她心声似的，他闷声：“是疯了。”</p>

司机怕死得很，不知道什么时候，隔板已经升起，给他们一个完全独处的空间。</p>

就这有眼色的样子，江京峋决定回去给他加个工资。</p>

周以寻擦了下嘴角，破皮了，疼痛的感觉很明显。</p>

她冷着脸：“停车，我要下车。”</p>

显然是动了气。</p>

江京峋怎么会让，他八成真的是疯了，所有的教养、理智全部抛之脑后，“周以寻，你别躲我。我承认，我爱你——”</p>

周以寻脑子里像是有根弦崩断了，“嗡”地一声，在她脑中回响。</p>

“我爱你”......</p>

这三个字，从他口中说出，像是在做梦。</p>

周以寻死死咬着牙，不让自己的情绪倾泻而出，她很清楚，一旦倾泻出一丝一毫，剩下的情绪就会随之全线崩盘，她会当场决堤。</p>

曾经她追得如痴如狂，也不曾奢望过能从他口中听到这三个字，可谁曾想，一朝放手，反而是听到了他自愿与她说出的“我爱你”。</p>

这三个字的杀伤力真的很强，强到她的视线都开始模糊。她控住泪水，只觉得很讽刺——对他，也是对曾经的自己。</p>

江京峋等了很久很久，只听到她说——</p>

“可是，我不爱你了，江京峋。”</p>

这一句话，如同一把刀，直接刺穿他的心。</p>

他眼尾迅速撩起一圈的红，强硬道：“听清楚了，周以寻，你能爱我一次，我就能让你爱我第二次。”</p>

“不可能——”</p>

“那就走着瞧。”</p>

周以寻深呼吸，不明白他的执着来自何方。这是他们今晚的第二次争执，争执的都是同一个问题。</p>

“你放过我吧，我不知道你在这里，如果知道，我不会回来。”她轻声说。</p>

江京峋几乎是咬着牙在说话：“周以寻——”</p>

他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狠心，话说到这个份上，她依然可以无动于衷地继续割他的心，恨不得碎了他的五脏六腑。</p>

他没有告诉她，即使她不回来，他本来也在探听她的下落。</p>

三年，从未停止。</p>

他已经知道她在蓉城，一张机票的预订信息停留在他的手机里，时间正好是他们重逢的后三天。如果那天他没有见到她，第三天他就会飞去蓉城。</p>

他从来不信，他们这辈子就这样了，就到此为止了。</p>

他再次覆身而来，周以寻下意识别开脸，以为他又要发疯，没想到他停在半路，恶狠狠地砸了一下座椅，便收了手。</p>

周以寻偷偷睁眼，见他竟然坐了回去。</p>

她更不懂他想做什么了。</p>

车子的行驶速度好慢，慢到周以寻都有所察觉，不过总算是到了。周以寻逃也似的开门下车，迅速跑走，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。</p>

挡板落下，司机战战兢兢地刚想解释就看到周小姐跑走的背影，吓得他更加战战兢兢，顶着江京峋沉沉的目光，他硬着头皮道：“江总，我车速真的慢得不能再慢了……不得不到了……”</p>

“不会反锁？”</p>

“......是，我明白了，下次一定！”</p>

他哪里想得到江总竟然会有这么不是人的想法啊？</p>

江京峋刚刚想着给他加新的想法瞬间抛到9霄云外。</p>

太没眼色了！</p>

他也下车，跟在她身后回家。</p>

嗯，家。</p>

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，她怎么可能躲得掉他？</p>

-</p>

周以寻又失眠了。</p>

这一次，直接到了天亮，仍然了无睡意。</p>

窗帘是入住时特意买的，遮光效果很好，外面日出东方，整个房间依然如同黑夜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