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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燕喝了很多酒, 回去的时候步子都虚浮不稳。</p>
她并不怨恨轻视她的后妃,她们出身高门,不将庶人放在眼里于她们而言是天经地义,甚至苏燕从前也认为她与这些权贵们本就是云泥之别, 旁人看不上她本就理所应当。</p>
可如今的她是被硬生生塞入这种局面, 推到一个不属于她的地方任人嘲弄,归根结底都是徐墨怀的错。</p>
苏燕喝得烂醉, 不等她回到含象殿, 就有人禀告给了徐墨怀。他处理完公务才去见她。</p>
苏燕躺在榻上睡得正熟, 被徐墨怀推醒责问。</p>
“谁准你喝这么多酒?朕当初怎么同你说的, 你当真是半点不将朕的话放在心上。”</p>
苏燕睡眼惺忪, 酒意未退,躺在榻上仰视着徐墨怀,只能看到他冷硬的下颌,以及低垂着略显烦躁的眼神。</p>
“我方才梦见自己成了阿依木”, 她怔愣着开口, 面上是茫然无措,下一刻便伸手去抓住徐墨怀的衣袖。“你把我推下去了, 我摔在地上浑身是血, 你就站在城墙上看着我。”</p>
徐墨怀愣了一下,才意识苏燕说的是那个胡女,他微微眯起眸子,不悦道:“胡言乱语什么?”</p>
苏燕没有反驳他, 起身伸出手臂, 似乎要去抱他。</p>
徐墨怀将她揽到怀里,语气软和下来。“你做噩梦了,你不是阿依木, 这些都是假的。”</p>
苏燕脑海中又出现了旁人的窃笑低语,她身处其中难堪又无措,每一刻都感到无地自容。“我配不上你,为什么还要留着我”,她的语气逐渐冷静下来。“你嫌我低贱,又要与我欢好,便不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吗?”</p>
徐墨怀已经知道了白日里发生的事,此刻面对苏燕的盘问,依然沉默着不知如何应答。似乎苏燕总是如此,轻而易举便能勾动他的情绪,让他面对她的时候束手无策。</p>
苏燕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问了,徐墨怀从来都只会高高在上地提醒她,他们生来便注定了身份的贵贱,而他宠幸她则是一种恩赐。</p>
他本想照旧回答她,却在开口前犹豫了,忽然间想到了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的阿依木。</p>
苏燕为什么梦到自己成了阿依木,他怎么可能会将她推下去?</p>
他对苏燕的情意,究竟是恩赐,还是他在强求。</p>
正值日暮西沉,晚霞的橙红光晕从窗口照进来,空气中浮动着微小的尘埃。周边一片静谧,苏燕伏在他怀中平缓地呼吸,身上的酒气被冲淡了,却还是能隐约闻到些。</p>
徐墨怀恍然发觉,苏燕好像很久不曾对他笑过了。</p>
意识到这一点,他心中渐渐漫出了一种极为苦涩的情绪。他是皇帝,天下人都要向他跪拜,苏燕凭什么不该伏低身子爱他。他只是气愤自己高高在上,唯独对一个农妇不可自拔,偏偏她又只想逃离。</p>
“你不会做阿依木,朕也不是徐伯徽”,他没有得到苏燕的回答,伸手扶着她的后脑。“朕不会再让人说你低贱,你若不喜欢,日后便不用理会她们,没有人会说你不好。”</p>
徐墨怀说些虚情假意的话总是信手拈来,如今要真心实意想要哄苏燕两句,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。“你若不满,朕可以责罚今日欺辱你的人。”</p>
苏燕没有抬起头,伏在他怀里闷笑出声。“世上最会欺辱我的人,不就是你吗?我天生就低贱,做奴婢都不配,如今被贵人们说上两句也不打紧。”</p>
“苏燕!”他低斥一声,立刻打断了她的话。</p>
苏燕抓紧徐墨怀的衣襟,继续说道:“陛下何必动怒,这不正是陛下想听到的。”</p>
徐墨怀忽然有些词穷。</p>
他松开了苏燕,离去的步子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。</p>
苏燕的脑袋闷闷地疼,眼前也昏昏沉沉的,徐墨怀走了她也没什么反应,嘴里骂了两句便掀开被褥钻进去继续睡。</p>
天色越来越暗,残余的一抹斜阳的颜色像火烧一般。徐墨怀离开含象殿时步子走得很快,心中一团乱麻,苏燕的话立刻便戳中了他,竟让他恼羞成怒起来。夕阳的光照进眼中仍有几分刺目,好似眼瞳中都烧着一团火,徐墨怀烦躁不堪,甚至想给那些多事的后妃都灌了哑药,让她们从此闭嘴。</p>
正逢宋箬从此经过,撞见了徐墨怀从此经过,与他行了一礼,叫住了他。</p>
“敢问皇兄,今年母后的忌日还是照旧吗?”</p>
徐墨怀听到忌日二字,脚步立刻便停下了,转过身探究地看着宋箬。他将宋箬的底细翻了个干净,对她可谓十分了解,却也不曾真的与她相处过多久,虽说她回了宫,可他一直忙于政事,其实并未亲近过她。</p>
宋箬也冷淡地与他持着一段距离,从不主动找他要求什么。他时常觉得这样也好,以免宋箬来找他询问当年的旧事,反让彼此之间变得更加难堪,可如今她主动提起了忌日。</p>
宋箬又说:“本是想问问常舍人,可近日鲜少见他入宫,便只好来问皇兄了。”</p>
徐墨怀听她提起常沛,面色变了变,说道:“你若有事问朕便好,无需与他多言。”</p>
宋箬提起这些事,语气也不禁低落起来。“倘若母后看到自己的女儿原是这副模样,在天之灵也会不愿见我吧。”</p>
徐墨怀皱起眉,说道:“何必妄自菲薄。”</p>
宋箬却低头看向自己的手。“其实皇兄也在心底认为我不如徐晚音,她的手是执笔拈花的手,而我却要用这双手织布绣花,卑躬屈膝地讨一份赏钱。一步之差,便是云泥之别,母后倘若活着,也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女儿。”</p>
徐墨怀才从含象殿出来,此刻再听宋箬口中说出这样的话,不禁反驳道:“朕不曾这样想过。”</p>
说完后,他又觉得可笑,从前徐晚音提起宋箬,他的确在心中鄙夷她一个绣娘不知天高地厚,卑贱之人妄图去争抢公主的夫婿,谁知最后被他所蔑视的人才是他的胞妹,与他本是一家人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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