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 第 52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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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墨怀说话的这一瞬, 苏燕的头皮都在发紧，仿佛有一条冰凉的毒蛇顺着她脊髓往上爬，浑身一寸一寸地僵硬。</p>

她感受到徐墨怀横在腰间的手, 又想起那天的痛楚，徐墨怀就像个吃人的恶鬼一般……</p>

苏燕睁开眼，身体不断地颤抖，她大口呼吸着让自己镇静下来。</p>

“碧荷……碧荷！”</p>

她发出求救的呼喊，缩着身子往里躲，希望此刻有人能来救她。</p>

徐墨怀微微起身, 沉着脸看她卷着被子缩到床角，连看他一眼都不敢，便近乎撕心裂肺地喊人来救她, 期间还不断地发出抽泣一般的求饶声。</p>

“我错了，别这么对我……不要碰我……”苏燕唯恐徐墨怀再对她出手，眼泪蓄满了泪水，嘴里含糊不清地呼唤着各种人。“阿娘救我……莫淮, 莫淮。”</p>

徐墨怀听到这个名字，动作也忽然一顿, 而后抚了抚额，伸手想去抓苏燕的手腕, 她才被碰了一下，立刻发疯似地甩着手, 不让他有半点接触。</p>

他想到也许是自己猜测有误, 也不好再伤到苏燕，便唤了碧荷进来。</p>

得到了允许，碧荷一进屋立刻慌忙奔向了苏燕，而苏燕也如同攀上了救命的浮木, 直接栽在碧荷怀里，整张脸都埋在碧荷肩头，喊着：“救救我……碧荷，我害怕。”</p>

碧荷眼睛一酸，眼眶微微发热，心中有气也不敢对着徐墨怀发，只能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苏燕的后背，如同安抚一个哭闹的孩子。</p>

徐墨怀见到苏燕如此，又不得不动摇心中所想，也许她真的疯了。</p>

方才他确认苏燕没有睡着，一直在数她的脉搏，苏燕的心跳显然快了许多。按理说她知道他就在身后，分明是在装睡不敢承认。</p>

就算是疯了，也未必不会装睡，也许是没有从前那么怕他了？</p>

徐墨怀不愿想是苏燕骗她，只好勉强逼自己接受这个理由。</p>

“燕娘。”他轻唤一声，语气中满是无奈。</p>

苏燕的颤抖还是没停下来，碧荷不满地偷瞄了徐墨怀一眼，发现他面上竟也有一丝懊恼。</p>

犹豫了片刻，碧荷大着胆子开口：“娘子今晚约莫是好不成了，陛下不如回去歇息，以免被娘子打搅。”</p>

“不必。”徐墨怀伸手抚在苏燕后脑的乌发上，她的身子立刻抖了一下，将碧荷抱得更紧。而这次徐墨怀并不肯罢休，手指一下又一下地轻抚她后脊，直到苏燕紧绷的身子稍稍舒缓。</p>

也不知过了多久，碧荷的站得都有些酸了，徐墨怀还在执拗地用自己的触碰去安抚苏燕。而她似乎也真的放下了些许戒备，哭泣声也渐渐消失了，如同睡着了一般趴在碧荷怀里。</p>

“好了，你去吧。”徐墨怀说完，将苏燕揽到自己怀里。她察觉到后激烈地反抗，手掌胡乱地挥着，指甲从徐墨怀的脸上划过去，没一会儿他的脸上便留了一道明显的血痕。</p>

他不再容许苏燕的乱动，将她按在怀里抱住，低声道：“燕娘，没事了，我不会伤你。”</p>

苏燕挣扎的动作稍小了一些，他抱着已经很困的苏燕躺回榻上，感受着苏燕绷紧颤栗地身子渐渐放松，最后呼吸也变得平缓绵长。</p>

徐墨怀终于放下心，埋头在她颈侧的乌发中，伴着她一同入睡。</p>

次日一早，赶在苏燕醒来之前徐墨怀便离去了。</p>

碧荷想去找一找宫里何处有辛夷花，不等她找到，便有侍者送来了一大箩筐，花瓣上还沾着晨露。</p>

有妃嫔想来看望苏燕，都被以各种理由打发了。好不容易等到初春，梅花比之前更好，碧荷便劝着苏燕外出走一走，她还是不肯。</p>

——</p>

这回年初的事多得过分，春闱就在眼前，科举首次推行，自有数不尽的读书人想借此入仕，在经受过层层考验后奔赴长安。</p>

徐晚音最终还是没能与林照和离，反而是徐伯徽和那个将他迷到神魂颠倒的胡姬散了。在世子之位与心上人之前，徐伯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。</p>

徐墨怀并不意外这个结果，他从前便笃定地说过，他们之间是云泥之别，绝不可能长久。然而真正等到这一天，徐伯徽颓丧地说徐墨怀是对的，他并不得意，甚至隐隐有一丝烦躁，怨徐伯徽不肯再多坚持些时日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