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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厉橙回想起小柠檬的手感，心里痒痒地很，可惜他和它相聚一千多公里呢！他决定明天午要吃食堂提供的粤式烧鸭，用来寄托自己对小柠檬的思念。</p>

聊完鸭鸭，话题又转回了萧以恒身上。</p>

厉橙问：“你们是不是要期末考试了？”</p>

“嗯。”萧以恒回答，“下周一二期末考试，这次是全市统考，出成绩大概要三天，全市排名出来了就放假。”</p>

厉橙一听，立刻兴奋起来：“那这么说，你放了假就要来华城了？咱们就能见面了？”</p>

“不，我考完试就过去。”萧以恒的轻笑声通过电波传递过去，“留下来等全市排名纯属浪费时间，我肯定是全市第一。”</p>

“……”厉橙赶快上网搜索华城本届考生有多少，个，十，百，千，万……靠，七万！在七万考生里拿到全市第一，这是何等的自信？</p>

厉橙喃喃自语：“别人找对象，那是‘万里挑一’；而我的男朋友，是‘七万里挑一’……”</p>

“万里挑1？”萧以恒故意曲解他的意思，“那确实要好好挑挑。”</p>

厉橙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，脸又红了。</p>

厉橙咳嗽一声，转移话题：“不过你提前来首都，你爸妈能同意吗？”</p>

厉橙可领教过萧妈妈的厉害，萧以恒有那样控制欲极强的父母，能顽强活到现在还不长歪，实在是不容易。</p>

“他们现在自顾不暇，没时间管我。”萧以恒语气淡淡的，“我父亲工作上出了‘一点问题’，因为这件事他们两人大吵一架，最近这段时间他没有回家，直接住在了学校。我母亲现在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他身上，没有时间‘操控’我。”</p>

萧以恒直接用了“操控”这个词，厉橙听得心有戚戚，赶快一阵安慰。</p>

厉橙觉得吧，虽然自己父母早逝，但他一直生活在充满爱的环境；而萧以恒正好相反，他虽然父母健在，他的人生里却没有一秒钟体验过父母给予的温情。</p>

两人又聊了许久，厉橙今天一口气游了十几公里，濒临极限，其实早就累得上下眼皮直打架了。</p>

可厉橙珍惜来之不易的通话机会，舍不得挂断电话。</p>

“其实……我还有一件事在犯愁。”厉橙揉了揉眼睛，打了个哈欠。</p>

萧以恒问什么事。</p>

“就是于教练的事情啊！”厉橙苦恼地说，“她是教练，我是学员，作为学员不信任教练，还当众质疑她……结果一切都是我胡思乱想，她还提拔我当队长……虽然她罚我游了四十公里，但我觉得，她肯定还在生气。”</p>

“不，我觉得正好相反。”萧以恒说，“我觉得从头到尾，于教练就没有在生你的气。”</p>

“啊？”</p>

萧以恒帮他分析：“我虽然没有接触过于教练，但我从你的叙述来看，她是一位专业程度很高，看似冷漠但其实很关心运动员的教练。橙橙，我一直觉得你的身体里带着一股燃烧的火焰，火焰里有你的缺点，冲动、好斗、直来直去；但同时，它也包含你的种种优点，你事事争先、不肯妥协、不甘落于人后……而运动员需要的，不正是你这个特点吗？？我相信，于教练一定是看到了这些，所以才会选你做队长，希望能通过你去带动其他队员。至于你对她的质疑，很符合你的性格，她应该有所预料，所以我断定，她肯定不会生气的。”</p>

厉橙听不懂了：“那如果她没生气，为什么又要罚我40公里？”</p>

“因为她要给其他队员一个交代。”萧以恒分析道，“教练必须要保持绝对的权威，如果她今天不惩罚你，那未来就会有其他队员效仿你，去违抗她的要求。”</p>

厉橙“哦”了一声，感觉这些条条框框实在好复杂。</p>

他只想痛痛快快的游泳，怎么这么难啊！</p>

不过还好有萧以恒的细致分析，厉橙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，原本如影随形的尴尬也褪去了。</p>

厉哥现在，可是堂堂正正的国家游泳队队长了！说不定，还会有很多很多的采访机会，他会登上电视，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他举着金牌走上领奖台的样子！</p>

嘿嘿，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黄那群人，让他们好好羡慕一番；还有柚柚，一定会为他开心的；还有虎哥，还有……</p>

当心理压力消散后，厉橙觉得眼皮越来越重……越来越重……</p>

他呜咽了一声，手机从掌心里滑落，掉在了枕头旁边。</p>

平稳的呼吸声顺着电波传到了千里之外的华城。</p>

萧以恒静静听着厉橙的呼吸声，他的心跳声也随着那和缓的呼吸声，渐渐走向和缓。</p>

台灯在书桌上投出一片明亮的光，萧以恒起身从书柜深处摸出一册厚厚的速写本，在桌上摊开。</p>

如果厉橙在这里，就会发现这册速写本十分眼熟――他给萧以恒当模特那次，萧以恒就在用它。只不过那一次，速写本只画了寥寥几页，而现在厚厚的一册本子已经翻到了最末。</p>

伴随着电话里传来的呼吸声，萧以恒提笔，在速写本上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墨点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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