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5、436节 丛林剿杀…越人相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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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牛吼蛮（哀牢）出兵，陈朝信率军阻击牛吼蛮兵败身死，陈日燏不得不舍弃占婆军，西进抵抗牛吼蛮……”</p>

李洛得到这些消息，顿时大喜。</p>

“所料不差，哀牢果然出兵！我所最虑者，陈日燏也。如今陈日燏西进，陈朝信败死，越军兵力削减，可以进兵了！”</p>

众将都很高兴，一起说道：“大将军算无遗策，古来名将不过如此啊。”</p>

李洛真的很高兴。因为他还收到另一个更让他关心的消息。唐军已经在占婆得手，他又发大财了。</p>

“传令！穿过丛林，攻打快州！”李洛下令。</p>

对元军来说，快州是最好打的，相对而言有利于骑兵行动。正因为快州最容易被突破，所以由陈日燏亲自坐镇。</p>

然而，陈日燏为了收拾乱摊子，不得不像个救火队员那样，打完占婆又亲自去打牛吼蛮。</p>

安南说起来还有三四十万大军，可自从江北两次大败，最精锐的禁军只有十七八万了，其他的都是乡军。面对牛吼蛮和占婆的趁火打劫，只能由最会用兵的陈日燏来救急。</p>

因为只有陈日燏，才可能在最短时间内解决占婆和牛吼蛮，结束越军多线作战的窘迫。</p>

倘若换其他将领，比如战死的陈朝信这样能力较弱的将领，那么越军不但无法尽快结束多线作战，甚至还会不断被放血。</p>

陈日燏希望快州城守住一段时日，坚持到他打败南夷和西獠，再回军镇守。</p>

李洛则是希望在陈日燏打败西獠回来之前，抢先攻下快州。</p>

快州一破，整个洪安防线就废了，再也无法阻止元军横行越中。</p>

倘若陈日燏先于快州陷落前赶回来，那么李洛攻下快州的困难将大大增加。</p>

陈日燏，绝对是李洛最不敢小看的将领。</p>

元军停留近十天后，终于要发动攻击了。</p>

与此同时，李洛派人送信给江北大营的史弼，让他开始搜剿安兴城西的丛林，实施囚笼政策。</p>

此时已经是四月，潮气蒸腾，天气闷热，蛇虫横行，瘴疠日多。</p>

但出乎越军意料，元军中并未爆发疠病，也没有出现大量将士水土不服的情况。</p>

比起前两次南征，李洛率领的元军并未受到地理气候太多的影响。</p>

这也是众将敬佩李洛的另一个重要原因。</p>

原来，自从进入安南，李洛就严令禁止喝生水，以军令的形式要求必须将水烧沸，在用草灰粉调制成淡碱水。</p>

草木灰水本来就具有杀菌消毒，调理肠胃，去湿化瘀的作用，加上又是烧过的水，光这一招，就极大的抑制了水土不服的发生。</p>

古人习惯喝生水。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二十世纪。尤其是出征在外，又是在炎热地带出征的将士，几乎都是喝生水。</p>

这能不生病吗？</p>

所谓水土不服，多半就是因为这个。</p>

南方丛林地区，微生物的种类和数量远超北方，河流溪水看上去清澈可爱，可其实有大量肉眼看不见的微生物和虫卵，细菌。</p>

当地人的早就有了抗体，喝了还没事，可外人一旦喝了这样的水，就会“水土不服”。</p>

为何南方人去了北方，除了感觉冬天冷之外，屁事没有。而北方人到了南方，就往往水土不服？</p>

主要原因就在这了。</p>

所谓的瘴疠，其实不是毒气，而是丛林中湿气太重，腐烂发酵的气体太多，含有大量的细菌和有害物质。</p>

而且，南方丛林中蚊虫如麻，防不胜防，蚊虫都是携带细菌病毒的。</p>

这样，没有抗体的北方军队来到这里，就会“疫病流行”。</p>

所以，李洛又采取了一招，烧火堆。</p>

大营每个营帐之外，必须要烧火堆。大量火堆烧起来，虽然更热，可也驱除了潮气。</p>

李洛还下令行军时遇到浓雾，必须用湿布掩住口鼻。</p>

又成立一个疫军营。凡是因此生病的，全部送到疫军营，算是简单的隔离手段。</p>

几招下来，瘴疠和水土不服对元军的影响大大减弱。</p>

这显然是安南人没有想到的。就是陈日燏，都以为元军开始水土不服了。</p>

所以，元军进攻之凌厉，接下来几天超出了所有安南人的预料。更让安南人想不到的是，李洛麾下竟然有好几万髡头辫发的越奸军。</p>

作为特察局的主人，李洛如何不知道保密的重要？在他严防死守之下，越军探马很难探知到元军中的情况。相反的是，安南各重镇，都有李洛的眼线。</p>

早在去年，特察局针对安南的情报工作就展开了。安南从朝廷到军队，只要是重要消息，都瞒不过李洛。</p>

双方情报完全不对称。</p>

李洛一声令下，越军降将们率领四万新越军先行进入丛林，李洛亲率十万元军跟着越奸军开辟的林中道路进军。</p>

为何不走官道，非要走丛林？</p>

因为官道中的关隘都修建在易守难攻之处，越军又布置了重兵。就算硬攻下来，伤亡也不会小。而且关隘还不止一处，攻下几个关隘，元军估计要拿好几万人命去填，哪还有力量攻打快州？</p>

太不上算，良将不为也。</p>

穿越丛林肯定也有伤亡，但起码不会有硬攻关隘那么惨重。</p>

四月初二，元军选择普赖山林作为方向，如同一条巨龙一头扎进莽莽林海。</p>

直到这时，越军探马才确定元军的进军方向，是普赖山林。</p>

根据陈日燏的军略，一旦确定元军的进军方向，整个洪安防区内的机动兵马，就必须全部向元军的进军方向移动汇聚，绝不能让元军在局部区域形成兵力优势。</p>

随着元军进入普赖山林，东西范围内的越军，都被调动起来，慢慢向元军的方向收拢，如同一张巨大的罗网。</p>

元军进入丛林后，在丛林中最脆弱的骑兵威风不在，李洛自己，也被三千土司蛮兵保护着前进。</p>

一旦进入丛林，原本凶悍的元军骑兵就抓瞎了。蒙古军和探马赤军无不变得犹疑起来，而之前并不起眼的土司蛮兵和越奸军，反而仍然生龙活虎。</p>

此时如果越奸军作乱，就是一个大麻烦。幸亏李洛近期采取了一系列手段，越奸军想作乱也难。</p>

新越军万户、降将吴厄率一万人马走在最前面，他一边赶路一边大声说道：“大家小心陈军袭击，都仔细了！等推翻残暴不仁的陈家朝廷，大伙儿就都有好处，最差也能分享王候们的田地！”</p>

陈家朝廷残暴不仁？</p>

这就是扯淡了。</p>

陈太宗才死几年，在安南历史上是著名的明君。</p>

此人很有作为，他儿子陈晃，干的也不错。说他们残暴不仁，只不过是越奸的借口罢了。</p>

“正是如此！大伙儿既然剃了发，那就是大元天兵，可要好好做军，总有那份好处到手！”另一个降将也附和着说道。</p>

因为天气炎热，吴厄脱了头盔，抚摸着头顶刮得光光的头皮，呵呵笑道：“还真别说，这一剃发，当真凉快的紧。虽说难看了些，倒不是全无好处。”</p>

“可不是么，不然怎么说绾发束巾，亡国陋规，髡头辫发，大元雅政呢。将军，也不知为何，自从剃发留辫，属下似乎觉得更勇武无畏了些。”</p>

两人说的这些话，当然是给安插在新越军中的监军听的。但这些话，其实还真是他们的心里话。</p>

人一旦背叛了自己的家国，那无耻程度就没有底线了，不用别人教唆，他们就会给自己找一大堆借口。</p>

丛林地带的地势起伏其实比较平缓，并不是崇山峻岭，有些地方甚至是平地。可是由于植被极其茂盛，林中藤萝密布，树木遮天，腐叶如泥，大军行动非常困难。</p>

几乎是一边开路一边行军。</p>

林中的山蚊子，花花绿绿，密密麻麻的飞。就是早就见怪不怪的土司蛮兵和越奸军，也很是头疼。</p>

好在人多，每个人“分到”的蚊子就不多了。</p>

各种各样的蛇，挂在树上，盘在草里，有的地方甚至一团一团的。指头大的蚂蚁，筷子长的红蜈蚣，一窝一窝的。</p>

这一切，看的彪悍的蒙古大兵直起鸡皮疙瘩。这些来自北国的男人们，心里真是有点虚了。</p>

可土司蛮兵的做法，就完全不同。</p>

很多蛮兵直接抓起蛇，破开蛇腹，血淋淋的取出蛇胆吞服。甚至咬断蛇头喝血，剥掉蛇皮塞进嘴里大肆咀嚼。</p>

还有不少蛮兵一边行军一边捉蜈蚣，穿在一起带着走，据说是要烤着吃。</p>

这一切，不但让蒙古大兵看的头皮发麻，就是越奸军，也自愧不如。</p>

说到丛林作战，最厉害的肯定不是汉人后裔的安南兵，而是西南土司蛮兵。</p>

要知道，很多蛮兵的食物，就是蛇虫。世世代代生活在湿热的山区，他们的肠胃不比野猪差多少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