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7、348节 元旦宫宴…今非昔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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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起来，她能封嫔，还多靠你打了胜仗。我已经以你的名义联络过金光若了，送了一些礼物，但没有直说。她是个聪明人，不需要提醒。”</p>

李洛点头：“你做的对，点到为止就好。但愿她能起到作用。”</p>

夜深了，屋子里的大兽炉熊熊烧着银霜炭火，烤的整个房间温暖如春。李洛将崔秀宁拥在怀里，枕着一个枕头，悄悄夜话。</p>

“你干嘛啊，我现在可是孕妇，特级保护动物，你别乱来。”</p>

“我没有乱来啊。”</p>

“好吧老公，你先放过我。咱还是说正事行吗？”</p>

“正事不都说过了吗，哪还有什么正事。现在不就是正事？”</p>

“说孩子吧。有你这样当爸的吗？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，你连孩子名字都没想好。”</p>

“其实我早就想好了。你看，你怀孕的时候，我刚出发征伐日国。所以，男孩就叫李征。”</p>

“李征？嗯，不错，还挺好听。可如果是女孩呢？”</p>

“女孩的名字我当然也准备好了。你生产的时间是三月初，上巳节附近，论语说上巳风俗‘风乎舞雩’，就叫李雩吧。”</p>

“好吧，逃犯取名比我强。嗯，李征，李雩，都不错。那就这两个了。”</p>

“你也取过了？说给我听听。”</p>

“呃……我现在有点不好意思说了。我取得是李凯旋，李雪若。”</p>

“李凯旋，李雪若？哈哈哈…”男人忍不住笑了。这名字，实在太low了。</p>

女人不高兴了，粉白的小拳拳不要钱的捶，“你笑什么？觉得俗滥是吧？在现代的确是俗滥了些，但在古代不俗啊！”</p>

男人一想也是，古人很少用崔秀宁取得名字，的确在古代不俗。</p>

所以，男人捏住了女人的鼻子，“不俗不俗，好着呢。哎，我是真羡慕没出世的小家伙啊。”</p>

“羡慕什么？”女人抬起头，清澈的大眼睛慢慢泛出鄙夷的笑意，“你羡慕他（她）一出生就当公子千金，享受荣华富贵是吧？”</p>

男人一摊手，“可不是么？含着金钥匙出世啊，长的不是男神就是女神。而且可以对小伙伴炫耀，我爸是李洛啊！”</p>

女人真是服了，趴在男人怀里嗤嗤的笑。末了，收敛笑容道：“你可拉倒吧。李沅呢？倒是有机会说我爷是李璮。可现在怎么样？家破人亡。造反，你以为好玩儿么？把你嘚瑟的不要不要的。你可悠着点吧，别让咱娘俩落到那下场。”</p>

男人突然一拍脑袋，“哎呀，我忘了有事告诉你！你被封为江华夫人了，二品诰命。你的命妇礼服和封文，被刘拓带到海东了。”</p>

女人“切”了一声，傲娇的说道：“我现在是唐国摄政夫人，才不在乎元廷的诰命。对了，我也有事忘记告诉你，前段时间又和下山的生番打了一仗，灭了他们好几万青壮。海东的番患，应该不再有了。”</p>

男人啪的一声，狠狠啄了女人脸颊一口，“干的好！杀人过万，你真是巾帼英雄了。”</p>

“什么杀人！”女人不满了，“我没杀人，我是自卫，惩恶，反抗侵略！”</p>

“好好好，你没杀人。警察是杀人肝胆菩萨心肠，是用革命的铁拳，粉碎反革命的暴力。”男人很认真的说。</p>

但是他的手，很快被女人抓住。</p>

“你的手，能不能老实点啊？我现在怀着孕呢。”</p>

“我听说，好像可以的吧？”</p>

“我去，你听谁说的？怀孕期怎么可以？对胎儿好么？”女人一副“你别骗我”的表情。</p>

男人的动作倒是安分了很多，不过很快，他突然莫名其妙的笑起来。</p>

“你笑什么？”女人的手不依不饶的掐了上来。</p>

男人嗤嗤笑道:“我突然想起一个有关的段子，所以好笑。”</p>

“我去！”女人掐的更狠了，“我知道了，不许说出来！”</p>

两人不可描述的胡闹了好一会儿，李洛道：“我后天就去大都，等忽必烈召见我。”</p>

崔秀宁点头：“后天我跟你一起去。大都分局的业务，我要去检查一下了，还要亲自布置一些安排。你拿到满意的官职，我才能放心。”</p>

…………</p>

至元十九年（1282），大都，元旦。</p>

召开一整天的元旦大朝后，皇帝照例下旨赐宴。富丽堂皇的会庆殿中，满眼都是身穿礼服的文武大臣和宫中贵妇。</p>

但是有一批特殊的客人，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。</p>

被俘虏的日国君臣。</p>

被传来参加宫宴的日国君臣，足有数十人，在日国时都是从四位以上公卿。至于从四位以下，没有资格参加。</p>

但对于有资格参加宫宴的日国君臣来说，他们宁愿没有资格参加。</p>

对于亡国君臣而言，这样的宴会实在太羞耻了。</p>

元廷大臣们，包括陈氏越国（安南），高丽，缅甸等国的使臣，都把目光聚集在日国君臣身上。他们知道，晚宴上天子会当众封日国主爵位，一些公卿，也可能捞个一官半职。</p>

日国主会获封什么爵位呢？宋国废帝封了瀛国公，那日国主的爵位，不可能高过宋国废帝，多半是个二品的郡公。</p>

此时，日国君臣战战兢兢的被宫中火者安排在大殿西南隅。他们老老实实坐下，发现旁边已经做了几人。</p>

一个是约莫十岁的男童，虽然髡头辫发，但长相清秀，明显不像蒙古贵人。这男童身边，还有两个贵妇人，一老一少，都穿着汉服宫装。</p>

龟山等人立刻猜出了这几人的来历，必定是宋国废帝和太后，太皇太后了。</p>

龟山很是感慨，说起宋国的太皇太后谢道清，他可不陌生。当年他刚即位时，曾经遣商人使临安，谢道清还赏赐了不少礼物作为国礼，让宋商带到京都。</p>

想不到现在，他和谢道清都以相同的身份，坐在元廷的大殿中。</p>

真是世事无常，令人唏嘘万千啊。</p>

日国君臣们都眼观鼻鼻观心的静坐，不敢交谈，更不敢喧哗。此时他们都无比想念京都，心如刀绞。</p>

“楚囚凄凄对元廷，满殿尽看亡国人。遥望京都何处是，当在云山第九层。”</p>

龟山默念一首新诗，心头一片凄凉。</p>

众人看到角落里的日国君臣和宋国废君，心情各自不同。蒙古和色目大臣心中得意；汉臣们心情复杂；高丽使臣心怀侥幸；而安南缅甸等国的使臣，却暗自惊惧，唯恐将来再步后尘。</p>

“大汗驾到！”随着一个云都赤的大喝，身材高大的忽必烈在侍卫们的簇拥下，携着察必皇后的手，龙骧虎步的进入巨大的会庆殿。</p>

众人早就跪了下去。包括新来的日国君臣，全部知机的乖乖跪伏在地。</p>

“平了身子吧。”忽必烈坐上御座，看到喜气洋洋的大殿，和黑压压跪了满殿的人，很是满意。</p>

“奴才（微臣）谢过大汗（圣上）！”众人规规矩矩的爬起来入席，一双双恭敬的目光看向御座。</p>

随着皇帝驾临，大殿中的礼乐一起奏响，这次用的纯粹是草原胡乐。胡笳，马头琴，羌鼓，骨笛等，交响演奏出来，使得众人顿时置身于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大草原上。</p>

就是宴席的主菜，也是烤全羊。酒也是马奶酒。</p>

等到一曲终了，众人一起停杯，他们知道，皇帝要说话了。</p>

“今日，东边的大海上，来了一些尊贵的客人。朕很高兴，一定会像好客的主人那样，款待他们。”忽必烈含笑说道，可是语气中的威压，却怎么也掩饰不了。</p>

众人的目光一起看向日国君臣。</p>

日国君臣不懂蒙语，听不懂忽必烈的话。可是见此情景，也知道忽必烈说的话，和他们有关。</p>

龟山等人立刻局促的站起来，不知所措。</p>

“哈哈哈！”蒙古贵族和色目官人们见状不由大笑起来，全无一丝宫宴礼仪。</p>

忽必烈换了汉语，“日国主，你可知罪么？”他的笑脸慢慢收敛，原本不怒自威的神色，更加令人不寒而栗。</p>

龟山浑身颤抖的拉着后宇多天皇，赶紧离席跪下，干巴巴的说道：“小国下君，知罪。”</p>

“何罪？”忽必烈再问。</p>

龟山哆哆嗦嗦的伏地回答：“抗拒王师，乃不臣之罪。只是，臣并无权柄，国内之事，全是北条氏做主。早有心臣服大元，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。还请大皇帝明察。”</p>

忽必烈淡淡道：“你既知罪，朕便不加罪。还要好生封赏与你，让你在大都安享富贵。”</p>

龟山装出感激涕零的神色，“臣谢大皇帝垂怜，不胜惶恐之至！”</p>

日国人的性格特点就是，当你拿他没辙时，他极其强硬。可一旦降了，态度马上温顺恭敬起来。</p>

“轰”的一声，满殿的蒙古贵族再次嗤笑起来，肆无忌惮的对龟山父子指指点点。</p>

忽必烈只当没看到，挥挥手，“翰林院宣旨吧。”</p>

“喳！”一个满脸横肉的蒙古翰林待诏站出来，拿出早就拟好的圣旨，念道：</p>

“长生天气力里、大福荫护助里、皇帝圣旨。兀那日国主龟山，你从日国来降，虽是被俘人，总归做过国主呵，朕是有肚量的人，见不得你每受苦，看你也晓得厉害了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