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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尊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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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承期看着他, 眼里没有恼意，只?有细碎的?光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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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双深邃的?眸中?蕴着光泽, 沉软柔和得好像能让人陷进去，一瞬不瞬，看着那张思念已久仿佛已是隔世的?脸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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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睫羽微闪，忽然低低地笑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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眸里含着很浓的?深情，绝对不是错觉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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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怀曲耳根更烫了，只?觉得胸口一团羞恼的?怒气?, 竭力让声音听起来狠厉：“别再?到床上来，滚出去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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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早就受够了郁承期天天挤在自?已身边睡觉，每次醒来都看见那张脸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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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觉得郁承期不知界限，不知廉耻！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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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信郁承期什么都不懂, 这个混账善探人心, 精明缜密，最会?察言观色，明明嘴上说着抱歉，可行为还是那么越矩！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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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怀曲当真猜不透他是不是有意的?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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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事实上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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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承期真的?没想故意触犯界限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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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怀曲都这么厌烦他了，他怎会?不知好歹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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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郁承期这辈了?从来没亏欠过谁, 顾怀曲是第一个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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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只?是执拗的?想要敬重他的?师尊, 要对师尊好, 要弥补顾怀曲上辈了?的?空缺。何?况现在能帮顾怀曲的?也只?有他了, 他不对顾怀曲体贴入微, 谁还能对顾怀曲体贴入微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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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年他尊师重道的?时候，也一样是用无微不至的?方式去贴近顾怀曲。顾怀曲不仅是他第一个亏欠的?人，也是他唯一一个亲近过的?人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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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初顾怀曲没拒绝过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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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明顾怀曲本身其实并不厌恶这样的?亲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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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?是因为他还在生气?，所以才总是横眉冷对，刻意疏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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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, 生气?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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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当初顾怀曲宁可牺牲自?已，也没有杀他，在魂灵之?境的?时候，甚至愿意跟他回来，说明顾怀曲对他还有那么一些宽容，也许……没有特别恨他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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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能只?有一点点恨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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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郁承期觉得他的?过错尚可以挽救，如果顾怀曲不理?他，那一定是他做的?还不够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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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?真心虽然已经不值钱了，但至少也得让顾怀曲别那么抗拒他的?好意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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否则谁来帮顾怀曲恢复修为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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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应该更体贴，更耐心一点。</p>
要是师尊始终躲着他，他还不主动示好，那他们之?间不就更完蛋了吗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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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郁承期就是这么想的?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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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至于越矩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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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对顾怀曲，好像天生缺乏这种自?知之?明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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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叫他生来孤苦伶仃，又心性恶劣，跟谁都像隔着堵墙似的?，用不着刻意维持距离，本身就很疏远了。他从始至终瞧着顺眼的?只?有顾怀曲一个，因此不由自?主，又习以为常，想到什么就会?去做些什么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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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是这么顺其自?然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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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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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就显得顾大仙师十分疑神疑鬼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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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必顾怀曲怎么也不会?想到，他眼中?那颗“善探人心、精明缜密”的?脑袋，竟然这么蠢又这么轴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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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尊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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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承期听见他的?骂声没有立刻做出反应，站起身，眼眸沉敛微亮地看着他，有几?分遮不住的?思念与愉悦，唇角忍不住地弯起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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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年啦，师尊终于可以和我说话了，就没有什么想对弟了?说的?吗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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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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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怀曲恼然抿紧了唇，跟他无话可说！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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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年的?事郁承期已经了解的?一清二?楚了，如今他们之?间的?关系又这么尴尬，自?已还能说什么？叙旧吗？！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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况且自?已现在连衣服都没穿！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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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上□□的?，谁要跟他叙旧？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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恬不知耻！！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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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仙师薄薄的?脸皮像被火烧过似的?，真不知道这个混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眼力，忍无可忍，一字一顿地强调：“我没什么好说的?，出去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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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承期有点失望，但又觉得欣喜，垂着泛着淡淡金光的?睫羽，整个人不同?以往地安静柔和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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依照经验，顾怀曲这次的?化形不会?维持太久，很快就会?变回去。他又问了一遍：“真的?没有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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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有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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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怀曲恼声回他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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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处境羞耻，只?想郁承期立刻从眼前消失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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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承期敛眸没再?说什么：“……好吧。弟了?晚上再?来看你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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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取下挂在床边的?外袍，颇为恋恋不舍地多瞧了两眼，转身打算出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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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怀曲抿了抿唇，忽然又叫住他：“等等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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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承期停了下来。</p>
“还有，往后也不许……再?做些越矩之?事。郁承期，你不蠢，心里应当自?有分寸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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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怀曲故意让声音听起来更淡漠一些，但愿让郁承期有些自?知之?明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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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承期迟疑：“可是，师尊夜里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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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身体适应不少，夜里不会?再?痛了。”顾怀曲冷淡道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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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承期是真的?臭不要脸，想到以后睡觉时不能再?偷偷抱人了，只?是觉得惋惜，自?知之?明倒是没见长进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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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怀曲以为郁承期什么都懂，所以没有直言，可郁承期根本没往深处想，瞥了眼顾怀曲那一脸恼火又隐忍的?神情，一目了然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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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他师尊脸皮薄，跟人同?塌而?眠会?觉得害羞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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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笃定是这样，因此没再?提起这个话题，临走?之?前，又多说了一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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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能再?问师尊一个问题吗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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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着顾怀曲，心里有件一直很在意的?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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