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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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为庄家三代单传的独苗，周泊序深知庄老夫人对庄韫的看重，不可背着她私自教庄韫习武，定要先征得她同意才行，于是第二日周泊序便抽空去了庄家。</p>

“不行。”庄老夫人听后果断否决。</p>

“韫儿将书读好，将来一样能光耀门楣，用不着习武。”</p>

周泊序道：“以韫儿的聪慧，不用习武确能有很好的出路，可习武并非一定要做将军上战场，也可只为强身自保。”</p>

“除了将军，朝中也还有其他武职，譬如我这都指挥使。”</p>

周泊序耐心分说，试图打消庄老夫人的顾虑。</p>

“那万一呢，万一韫儿习武后走上那条路，有个什么闪失，你拿什么赔我？”庄老夫人神情激动，胸脯起伏。</p>

周泊序望着眼眶泛红面起怒容的庄老夫人，平心静气道：“大昭有几十万将士，绝大部分在参军前都是平民百姓，并不会武，可他们依然上了战场。老夫人觉得，韫儿若真想上战场，会不会武重要吗？”</p>

庄老夫人闻言心中一震，涌起一股绝望的悲愤，张了张嘴想斥骂周泊序，却想不出反驳的话来。</p>

周泊序说的没错，也正因他说的没错，庄老夫人才感到害怕。</p>

见庄老夫人似是听进了些，周泊序又道：“天稷山曹骞行刺，圣上和太子等人皆有功夫傍身，才能等到援兵化险为夷。韫儿舅舅这些年也屡遭行刺，若非武功高强，不可能次次有惊无险。”</p>

“人这一生变数太多，危险无处不在，若无半点功夫，便只能任人宰割。”</p>

“韫儿喜欢骑射，很想习武，老夫人当真要因并不确定的顾忌，而让他抱憾终生，置于险地无力自保吗？”</p>

周泊序字字句句，如根根芒刺扎透庄老夫人的心，刺破她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。</p>

庄老夫人哀叹一声，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。</p>

瞧出庄老夫人有所动容，周泊序缓声宽慰道：“我既做了韫儿父亲，便会将他视做亲子。老夫人的担心，也是我和公主所虑，我们会极力引导避免。”</p>

庄老夫人明白，世事无绝对，周泊序已尽力做下保证。</p>

而她年纪大了，根本看管不了庄韫多少年了。往后能倚仗的，只有周泊序和郁澜。</p>

郁澜是皇室公主，周泊序是太傅之子。论学识远见，他们都远胜于她。</p>

纠思许久，庄老夫人痛叹道：“子由父教，我不管了。”</p>

这话的意思是妥协了。</p>

周泊序暗松口气，郑重承诺道：“老夫人放心，我不会害韫儿。”</p>

华发丛生的庄老夫人抬头，定定的看着周泊序，语带祈求的托付道：“庄家就剩韫儿这唯一香火，交给你了。”</p>

周泊序颔首应下。</p>

庄老夫人嘴唇动了动，歉疚道：“庄家有愧于你，只能来生再还了。”</p>

周泊序摇头,心怀坦荡道：“老夫人将公主还给我，便已是最好的偿还，庄家不再欠我什么。”</p>

至于庄韫，他是郁澜的孩子，他心甘情愿。</p>

庄老夫人听后，越发羞愧。</p>

周泊序是个君子，也是个好人，庄韫能得他做父亲，是莫大幸运。</p>

心结消散，庄老夫人长出口气道：“往后韫儿的事，你不必再来问我，全都由你和公主做主。”</p>

周泊序拱手应承道：“晚辈定不负老夫人信托。”</p>

庄韫下学归府，听闻庄老夫人同意他习武后，当即便迫不及待的要周泊序教他。</p>

周泊序凌肃道：“习武并非几日之功，需得经年累月的坚持，十分艰苦。你要学，从明日开始早起半个时辰，日日练功不可懈怠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