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7、第四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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胤礽唇齿留香, 嘴角上还残留着鹅肝的油脂, 神色放空，如遭雷击。</p>

康熙憋笑憋得辛苦, 镇定问他：“鹅肝是不是很好吃？”</p>

胤礽纠结地看了看空玉碟, 无意识砸吧了下嘴, 之前的美味还留在舌尖，回忆起来仍然那么美好, 入口即化的口感实在太棒了, 让他难以违心说出鹅肝不好吃的话来。</p>

“这是纳兰明珠养的鹅，”康熙道：“还是保成将纳兰明珠的另一面给挖了出来, 朕从不知道, 原来精于兵、刑的纳兰明珠竟还擅长养鹅！”</p>

康熙说着, 还表扬了胤礽与胤禔的共同研究：“这还是你们钻研出来人工孵化之法, 现在已经在民间推行了, 琉璃官窑的温度计也已经进行大量生产出去售卖。”</p>

康熙透露了些许前朝的消息, 而胤礽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里。</p>

他不可置信地叫道：“明相的鹅是在儿臣小鹅们之后孵化出来的啊！”</p>

【天呐！它们还都只是鹅宝宝, 都还没有长大成人，就已经变成了饭桌上的一道美味佳肴？那太丧心病狂了！】</p>

“明珠找了一批品相上佳的肉鹅蛋来孵育，平日里喂上好的饲料，将它们一个个都养成了球，”康熙没有说的是, 为了追寻鹅肝的口感，鹅商们会强迫肉鹅吃更多的东西，纳兰明珠吸取了鹅商们的经验, 摸索出了他独有的一套养鹅方法，人称“明珠养鹅法”。</p>

饭桌上除去有鹅肝，还有鲜嫩的鹅肉吃，康熙好心提醒胤礽：“那盘就是鹅肉了，保成若是心里过不去那坎儿，就不用碰它。”</p>

他嘴上提醒着胤礽，自己则吃上了，尝过以后告诉胤礽：“嗯，味道不错。”</p>

鹅肉的香味飘了过来，钻入了胤礽的鼻中，那丝丝缕缕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，恨不得立刻去尝尝那鲜嫩的鹅肉是什么滋味。</p>

【小朋友想吃就吃吧，您研究人工孵蛋之法，难道不正是为了推广到民间，让百姓们能孵出更多的鸡鸭鹅，以此来改善饭桌上的菜肴吗？您鹅肝都吃了，再吃点鹅肉也没什么，何况这还是纳兰明珠养的肉鹅。】</p>

小美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的样子……</p>

胤礽纠结了半刻，最终败给了止不住的好奇心与食欲，一切都怪御膳房的厨子手艺太好，也要怪汗阿玛的恶趣味。</p>

“汗阿玛大坏蛋，”胤礽嘟哝了句，终是抛开了那点矜持与心理障碍，吃上了美味佳肴小鹅肉。</p>

呜呜呜，孤对不起一到三十三的所有小鹅，可是鹅肉好好吃。</p>

康熙见孩子哭了，边哭还边嚼，吓了一跳，难不成逗过头了？</p>

“保成怎么了？伤心的话就别吃了，这是肉鹅，迟早要上餐桌的。”</p>

圣人言“君子远包厨”，说的就是君子仁慈有恻隐之心才要远离厨房。太子总不能因为那点恻隐之心就不吃肉，那不是仁慈，那是软弱了。万一他养了猪牛羊，岂不是要做个不吃肉的和尚？</p>

胤礽哽咽着说道：“儿臣是因为鹅肉太好吃，好吃哭了。”</p>

康熙抽了抽嘴角，又问他：“那你还吃不吃？”</p>

“吃！”</p>

都已经变成美味的菜肴了，还是掌上明珠养的，当然要吃，不吃白不吃。</p>

父子二人用过膳食，待饭饱后，康熙邀胤礽随他到处走走消食。</p>

康熙带胤礽走到了乾清宫高地势之处，指着点满灯笼的皇宫夜色，对胤礽道：“保成，紫禁城大不大？”</p>

胤礽点点头：“皇宫当然很大了，汗阿玛怎么会提起这事？”</p>

“朕是紫禁城的主人，”康熙豪气万千地说道：“这儿的一切都是朕的，你觉得呢？”</p>

胤礽一脸懵：您在说什么废话？</p>

【小朋友的爸爸又开始炫了，他总是时不时抽风，您别当回事。做人低调才是硬道理，哪有做家长的当着孩子的面前炫耀了，这会教坏了小朋友。谁还不知道皇上住在紫禁城，想出个门都要兴师动众的，难。】</p>

康熙见胤礽还不理解，下令：“摆驾内务府。”</p>

内务府总管海拉逊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了，见康熙带着太子过来，拿来钥匙为他们将广储司的门打开。</p>

康熙带着胤礽参观了广储司的库房，里面满满当当地堆着各地进贡来的东西，其中的银两财富堆了好几箱，他对胤礽道：“朕的库房里有许多财富。”</p>

胤礽懵着脸点点头：“汗阿玛，这些财富之后会用来赈灾造渠是吗？这儿不是您的私库，所以这不是您一个人的钱。”</p>

康熙道：“内务府管的是紫禁城内的事务，广储司这边的库房也是为紫禁城准备的。”</p>

“赈灾，造渠，发军饷，走的都是户部的账，这些杜立德没与你说过？”</p>

“太师傅教过儿臣这些，”胤礽说道。</p>

可是皇宫里有那么多人，那么多张嘴要吃饭呢！汗阿玛有好多妃子，以后还会生好多儿子、女儿，儿子还会生孙子，孙子再生曾孙子……后宫里还有宫女、太监，内务府的钱要养那么多人，能到汗阿玛口袋里的又有多少呢？</p>

康熙对胤礽的反应不满意，又带他去参观了自己的私库，那库房里打开后有许多画卷、古董，都是他喜爱并搜集起来的，财富价值绝不会少，只不过比起广储司里“暴发户”一样的堆积东西，康熙的私库更加雅致有品位，里面的东西都是精益求精的。</p>

“看到了吗？朕很有钱，”康熙按住了胤礽的肩膀，淡淡道：“所以保成不要总是听仙人的胡言乱语，朕是天底下最富有的人，还‘养家糊口’呢，简直胡说八道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