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0章 两难之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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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询强笑着安慰许皇后，闻言说道：“皇后在说什么，我不明白。”</p>

许皇后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颊，殿中的侍女全部退下许皇后的亲近宫娥将刘佘带了下去，太史令同样离开了这里。</p>

史官据实记事，但并不是什么都记，换太子这种事，只要记载换太子就可以了。</p>

至于这些大人物的具体言行，不愿意被记，史官不会在意，以后可以大致推断出来。</p>

等到殿中空荡，只剩下夫妇二人时，许皇后才泣泪道：“陛下您想要换太子，为什么不和妾身说呢？</p>

这样的国朝大事，妾身这个做皇后的竟然不知情。</p>

九江厉王殷鉴不远。</p>

妾身这个做母亲的，直到儿子要死了，竟然才刚刚知道，只觉心如刀绞。”</p>

刘询脸色大变，他就是担心这个，和皇后一说，这件事肯定成不了，连尝试都不用尝试了。</p>

“皇后，我没有说过要换太子，我只是单纯称赞佘儿两句罢了，怎么就成了换太子呢？</p>

贺儿不会有事的。”</p>

许皇后对刘询实在是太了解了，一见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，于是又悲痛道：“陛下是不是以为妾身在哀痛于贺儿？</p>

妾身所悲痛的是，我们一定会有一个孩子死去了。</p>

您只想到了九江厉王旧事，却没有想过先王和戾帝的旧事吗？</p>

您若是废掉了贺儿的太子之位，他就定然会步九江厉王的后尘。</p>

您若是不废掉贺儿的太子之位，佘儿就会步先王后尘。</p>

骨肉相残的闹剧竟然是由父母而起的，妾身怎么能不觉得悲哀呢？”</p>

许皇后声声哀泣，听的刘询很是难受。</p>

先王便是刘询的父亲胶东王，当年因为排序在戾帝刘旦之上，后来被刘旦指使桑弘羊逼死，还流传出了“胶东王血，弘羊以贵”的谚语，用来指那些踏着权贵骨血而兴盛的大臣。</p>

刘询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，他不可能没有想到过这一点，但是却有意无意忽视掉了。</p>

现在被许皇后赤裸裸的点破之后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</p>

殿中一下子变得静悄悄起来，两人之间气氛凝滞到了极点，只能听到许皇后微微的啜泣之声以及刘询不平静的呼吸之声。</p>

“皇后说该怎么办？”</p>

沉默了许久，刘询轻声问道，他的声音有些发干。</p>

许皇后摇摇头道：“妾身不知道，您才是皇帝，天下至高无上的主宰。”</p>

这明明是一句赞誉，但是却带着一丝丝的讽刺。</p>

许皇后又说道：“佘儿待在陛下宫殿中，想必是饿了，恰好到吃晚食的时间了，妾身带着佘儿去吃食，陛下便好好想吧。”</p>

说着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，刘询揉揉头，然后陡然顿住，皇后虽然没说什么，但其实还是说了，她最终还是偏向了刘佘。</p>

刘佘这个孩子虽然还小，但是真的懂事，会讨父母的欢心，刘贺从小就是不安分的主，让两人操碎了心，做下了不少错事，让两人颇为头疼，上次臣女之事属于比较严重的那种。</p>

想到这里，刘询眼底闪过一丝悲伤，又闪过一丝狠厉，他是从来都不缺少决心的，既然已经下定决心，那就一定要做下去。</p>

如果一定要留下一个孩子，那还是留下佘儿好了，想到刘佘，刘询脸上终于出现了笑意，呢喃道：“佘儿啊，未来你可一定要成为圣君啊，不要辜负朕对你的期盼。”</p>

许皇后走出殿外，牵着刘佘小小的手，端详着他可爱的面容，心中就是一阵阵酸楚，强行克制住，展颜笑道：“佘儿，走，到母后宫中吃饭。”</p>

刘佘什么都不懂，蹦蹦跳跳的跟着母后往皇后宫中走去。</p>

皇宫之中的消息先是小范围的传开，一开始都以为是谣言，毕竟这件事太离谱了，放着成熟嫡长子不要，立小儿子为太子，这是明君能干出来的事？</p>

但是越传越真，众人都坐不住了，惊疑不定。</p>

尤其是太子！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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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汉王朝的早期，皇室严格的遵循着嫡长子继承制度，但是随着一系列意外的产生，从汉武帝刘彻开始，这种惯例被打破了太子不再被当作一定可以继位的储君，而是可以通过权谋夺取的位置。</p>

在这其中，洛氏的影响同样不小，洛氏同样频繁的在拥有圣痕的嫡系之间改变世系继承，但却越来越繁盛，这是一种榜样的力量。</p>

但学习洛氏的结果一向是不好的，君位传承的不确定性，使近支宗亲都开始窥伺皇位，同样给予了臣子很大的操作空间，这深刻的影响了未来汉王朝的命运。——《汉王朝兴衰史》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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