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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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关另一个女儿有多白眼狼，是多么可恶的看到她就破口大骂的样子，她更是全部都向叶空倾吐出来。</p>

飞蛾在路灯下乱撞乱飞，少女睁着一双乌黑的眼，安安静静的看着她，不知不觉中，竟当真给了她一种这也是她孩子，可以包容她一切的错觉。</p>

她就这样越说越多，越说越悲从心来，眼泪鼻涕淌了一脸：“你说说看！她是不是白眼狼！她是不是太不孝顺了！！！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她妈！我十月怀胎生下她！我在大太阳下挺着个大肚子还要干活儿！孕吐吐得快死了还得往肚子里塞饭！我为她牺牲多少啊！她呢？她是怎么对我的？她骂我啊！指着我的鼻子说我下贱说我是团泥巴！天哪！！！”</p>

女人大力拍着桌子：“天哪！天底下哪有这么没良心的女儿？！她也不想想，没有我的话，她哪能过这么好的日子，哪能在豪门里当着万事不愁的千金大小姐？！不信我说的话就算了，她还找人打我！不是人！简直不是人啊！！你说！”</p>

“你说！我是不是生了个白眼狼？！我是不是白生她了？！”</p>

“……”桌子的剧烈震动中，少女睨着她，嘴角轻轻弯着，语气轻飘道：“是啊，你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白眼狼，如果她在我面前的话，我是肯定要为了你狠狠骂她一顿的——不过，我得是姐姐才好骂她，我是姐姐吗？”</p>

“不知道啊，”还处于激动余韵中的女人眼神茫然了一瞬，“你们同年同月同日生，谁先谁后我也不知道。”</p>

“同年、同月、同日生……”</p>

少女高高挑起眉，她拖长了调子，出声如梦呓般悠远：“我们，是双胞胎啊？”</p>

“可你刚刚不还说，我跟她……是同父异母吗？”</p>

她语调悠长，每一个字都吐得又轻又脆，像玻璃珠般一颗颗掉在地上，掉在女人混沌的大脑里。</p>

它们滚动着互相碰撞着，带着幽幽的凉意冷却她沸腾的每一根神经——直到危机感如窜过大脑皮层的闪电让她不由自主一个激灵。</p>

啤酒从手中掉落，坠地发出砰地闷响，同时酒气随液体四散飞溅，女人在陡然降临的极致清醒中，一点一点，转过头——</p>

她看到少女的脸。</p>

已经升高的弯弯新月下，温柔与乖巧全都从那张脸上褪去。</p>

充满包容又渴望母爱的女儿的形象在这具身躯中幻觉般消失了，换上了一个高高在上的、从眼神到微笑都满是攻击力的可怕灵魂。</p>

少女靠着摇椅，勾着唇角，瞥了一眼自己震动的手机。</p>

接着她唇角笑意更深了。</p>

抬头看向僵硬盯着她的女人，少女一个抬腿，直接连人带桌给踹翻在地。</p>

噼里啪啦的巨响中，少女终于拎着裙角站起来。</p>

用鞋子拨开满地乱滚的啤酒罐，她背着手慢慢走向趴在地上咳嗽不已的女人。</p>

“你……你干什么？”女人惊怒不已，一边咳嗽一边嘶哑道，“我，我可是你妈妈！”</p>

“你当我傻子呢？”</p>

少女走到她背后，抬腿往她头上一踩，直将女人的脸都踩进泥土里：“我是很缺爱——所有人都知道，我叶十一缺父爱缺母爱缺兄弟姐妹缺亲朋好友爱，但那也不代表我什么样的狗屁爱都能看得上好吗？”</p>

女人在她脚下疯狂挣扎着，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，叶空才终于挪开脚，微微弯腰一手揪住她乱糟糟的头发，将她从地上生生拔起来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