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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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程伽罗！”</p>

任江芙晃动，车座上的程伽罗依旧没有半点反应。</p>

看一眼红绿灯，江芙猛打方向盘，将车子掉头，急急开往宠物医院的方向。</p>

一手握着方向盘，一手抓过手机拨通陆行之的电话。</p>

“陆医生，小叔他突然晕迷不醒，我马上开车过去找你……”</p>

电话那头，陆行之轻笑出声。</p>

“不用紧张，他只是睡着了。”</p>

“可是，我怎么晃他都不醒。”</p>

“因为担心伤口太疼他休息不好，所以我刚刚帮他注射消炎药的时候，加了一点安定。放心吧，那家伙不光嘴硬，命也硬得很，没那么容易死的。”</p>

江芙：……</p>

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落回原地，她挂断电话。</p>

侧眸看看副驾驶座上的程伽罗，放慢车速，将车开回香格里拉酒店。</p>

向前台询问过程伽罗的房间号，江芙借口程伽罗喝醉。</p>

请来两名饭店的工作人员，帮她一起将程伽罗送到客房床上。</p>

工作人员告辞离开，江芙帮他脱掉鞋子，拉过被子盖到男人身上，取出体温计帮他试试体温。</p>

体温计显示37.9，江芙心头一紧。</p>

忙着取出手机，再次拨通陆行之的电话。</p>

“他发烧了，37.9，需要吃退烧药吗？”</p>

“体温不超过38.5，不需要吃退烧药，你可以帮把他衣物脱掉，用温水擦拭物理降温。”陆行之顿了顿，语气认真地补充一句，“还有，一定要想办法帮他补水，他刚刚失血不少，如果再高烧脱水，可是真有的生命危险。”</p>

“你明知道他的情况，为什么不帮他打点滴？”</p>

“我这是兽医医院，哪有人能打的点滴？”</p>

江芙转过脸，看向床上的程伽罗。</p>

“我能送他去医院吗？”</p>

“不如，你直接送他去监狱算了。医院有规定，看到刀伤和枪伤，可都是要报警的。”</p>

“可是，他根本不配合，水都喂不进去。”</p>

“那就想想别的办法，比如说……以嘴渡水什么的，反正你是他女朋友，应该也不介意吧？”</p>

男人的语气，有点怪怪的。</p>

“陆医生。”江芙皱眉，“你不是故意玩儿我吧？”</p>

小姑娘还挺聪明。</p>

“咳！”陆行之咳嗽一声，语气严重起来，“我可是医生，怎么会拿患者的生命开玩笑，再说……你真的希望他有事？”</p>

江芙挂断电话，视线落在床上，脸色苍白的程伽罗脸上。</p>

转身到洗手间绞来毛巾，揭开被子。</p>

推起程伽罗的T恤，帮他擦擦前胸后背。</p>

视线落在男人裤子上，江芙犹豫两秒伸过手指，一把扯开他的腰带。</p>

睡都睡过了，矫情什么？</p>

擦身。</p>

喂水。</p>

量体温。</p>

注射药剂。</p>

再量体温。</p>

……</p>

反反复复，直到凌晨时分。</p>

程伽罗的体温终于退到正常人的温度，此时的江芙却已经是累得筋疲力尽。</p>

“我的老腰……”</p>

扶着酸疼的腰直起身，瞪一眼枕上睡得安安静静的程伽罗。</p>

“真是上辈子欠你的！”</p>

江芙疲惫地打个哈欠，将男人的手臂推到一边，躺到他身侧的空位。</p>

原本只是想休息一会儿，实在太过疲惫，不知不觉就睡着。</p>

夜尽天明。</p>

程伽罗缓缓睁开眼睛，皱眉环视一眼四周。</p>

注意到缩着身子，抱着他胳膊睡得正香的江芙，男人动作一僵。</p>

嗡——</p>

桌上，手机震动。</p>

他忙着拿过手机接通。</p>

听筒里，是陆行之的声音。</p>

“你怎么样，状态还好吧？”</p>

“没事。”</p>

“那就好。你们家小不点儿，是不是还和你在一起？”</p>

程伽罗侧眸，目光落在江芙脸上：“你问这个做什么？”</p>

“小姑娘很在意你的，又是帮你脱衣服擦身，又是用嘴给你喂水，你可得对人家负责啊！”</p>

程伽罗皱眉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</p>

“山人自有妙计。”</p>

“陆，行，之！”</p>

“本人就是略施小计。”陆行之坏笑，“昨天晚上，给你打消炎针的时候，我加了点安定，你是不知道，小姑娘还以为你不行了，给我打电话急得都快哭了。”</p>

程伽罗咬牙，“你找死是不是？”</p>

“你说什么……喂……听不清楚……我这信号不好……先挂了啊……”</p>

听着手机听筒里的忙声，程伽罗拧着眉将手机丢在一边，撑臂想要起身。</p>

被他惊动，江芙糊糊涂涂地伸过手掌，一路摸过他的脸，将手覆在程伽罗额上，又缩回去摸摸自己的。</p>

“你……你醒了？”程伽罗轻声问。</p>

江芙没出声，头一歪，直接趴在他胸口。</p>

程伽罗侧头看过去，只见她长睫低垂，鼻翼微微翕动，明显还在睡。</p>

刚刚的动作，不过就是下意识间的反应。</p>

昨夜一直忙着照顾他，她连脸都没顾得洗一把。</p>

身上还是昨天那条脏裙子，头发乱糟糟的，一侧脸上还有不知道从哪里蹭来的污迹。</p>

伸过手指，轻轻帮她捏掉头发上挂着的半片树叶。</p>

程伽罗抬起伤臂，拉过被子，小心地盖到她身上，连人带被子一起拥紧。</p>

“你说我卑鄙也好，骂我无耻也没关系……总之，这一次我是不会放手的。”</p>

……</p>

……</p>

手机铃声，再次响起。</p>

江芙皱着眉，揉了揉有些酸疼地眼睛。</p>

从床上爬起来，抓过床头柜上的电话。</p>

“溪姐，快十二点，您怎么还没回来啊，下午还有一场演出呢？”</p>

江芙抬起手腕看一眼时间，“你先带上演出服去现场，我尽快赶过去。”</p>

放下手机爬起身，江芙环视四周。</p>

“小叔……程伽罗……”</p>

没有回应。</p>

洗手间内也没有人。</p>

她的手袋下，压着男人留下的字条。</p>

“小不点儿，上了我的贼船，就没有回头路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