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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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欣欣重重摔在地上，手被锋利的野草划破，膝盖处传来的剧痛让她近乎绝望。</p>

但她不能停，在这个时候她必须勇敢起来。</p>

许欣欣哭着，咬牙在野草中匍匐前进。</p>

直到工厂在她身后隐没为一个小黑点，她倚靠在粗树干上，颤抖着手拿出手机。</p>

手机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。</p>

一半是管家打来的，一半是父母打来的。</p>

她慌忙拨回父亲的电话。</p>

电话的另一头秒接。</p>

“欣欣，你跑哪儿去了？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。”</p>

“爸爸，你快来救我和我的同学。我同学把逃生的机会给了我，一个人留在废弃的工厂去面对那些坏人。”</p>

许欣欣哭得喘不上气。</p>

她断断续续地说着，从高处摔下来的疼痛麻痹了她的神经。</p>

“快，把定位发给爸爸。别怕，没事的，爸爸马上报警。”</p>

“不要报警，不要报警，警察和他们是一伙的。绑架我们的人是谢其昭，爸爸你快带人来。小槿要被她们折磨死了。”</p>

“好，好。把定位发给爸爸，爸爸妈妈马上来救你。乖宝，别怕。”</p>

电话挂断，许欣欣隐蔽在密林中，给许华国发了个定位消息。</p>

天黑的可怕，月亮发不出光辉，伸手不见五指，时不时能听到乌鸦的啼叫声。</p>

许欣欣想起苏棉槿说的话，她不敢停留，忍着疼，颤颤巍巍地站起来，朝着隐约有光亮的方向跑。</p>

H国各种教会盛行，她不是一个信教徒。</p>

但这一次，她诚恳地向上天祈祷，愿意用一切换得苏棉槿完完整整、平平安安回来。</p>

不管是哪个教的神明，她都愿意交换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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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棉槿瘫软在地。</p>

身后脚步声响起，她背后直冒冷汗，浑身不自觉战栗。</p>

“苏同学，你真不乖啊。你把人放跑了，坏了我的事情，我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？”</p>

是谢其昭的声音。</p>

苏棉槿缓缓闭上眼睛，将脑海里对逃出去的幻想定格。</p>

她死了，奶奶怎么办？</p>

“苏棉槿，你一直都是个惹事精，你知道吗？”</p>

手腕处划破的血肉被少年踩住。</p>

苏棉槿疼的弓起身子，险些惨叫出声。</p>

她强忍住，巴掌大的小脸惨白。</p>

下巴被忽然攥住，她的双眼被谢其昭用手指强行撑开。</p>

昏暗的月光下，少年精致的脸像是地狱里最具蛊惑的恶魔。</p>

“你放心，我一定会把你的好朋友许欣欣一起弄死，让她下去陪你的。”</p>

苏棉槿不畏他的目光，虚弱开口：“谢其昭，你也有喜欢的人吗？”</p>

谢其昭忽然顿住，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少女的音颜，在此时此刻和苏棉槿重合。</p>

他被吓到，苏棉槿怎么可能和他心爱之人相提并论？</p>

谢其昭手中力气加重：“苏棉槿，你什么意思？”</p>

苏棉槿面露讽刺，被少年眼中一闪而过的情深恶心到反胃。</p>

“谢其昭，原来你也有重要的人啊。你这样的人，也配得到爱与救赎吗？”</p>

“你找死。”</p>

谢其昭没由来的慌乱。</p>

他猛地站起身，将苏棉槿踹到了墙角。</p>

一个低等的下层人又能翻出什么花样？</p>

过了今天，苏棉槿的骨灰就会消散在风中，他曾经的罪孽也会跟着一起掩埋。</p>

所有的事情，都会彻底结束。</p>

谢其昭拿出手机，下意识地想要去找棉花糖求得心安。</p>

望着手机屏幕，他表情凝固。</p>

三个小时了，棉花糖还没有回他的消息。</p>

消息一直停在他分享的那张天空的照片。</p>

谢其昭心中烦躁更甚。</p>

【糖糖，人呢？】</p>

【理理我，好不好？】</p>

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？】</p>

“昭哥，我们都吃完饭了。是不是可以......”</p>

一群人堵在门口，望向苏棉槿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欲。</p>

谢其昭走出小房间，径直坐在门外中央位置的板凳上。</p>

其中一个小跟班斗胆开口：“昭哥，你不一起吗？”</p>

谢其昭声音低沉，不耐到极点：“滚。”</p>

苏棉槿瑟缩在墙角，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曾经殴打过她的面孔走进。</p>

韩鹂得意洋洋地站在门口冲她笑。</p>

金海英启唇做口型说：“婊子就是婊子。”</p>

她被一双双大手拖出角落，完全暴露在从通风口倾泻的月光下。</p>

苏棉槿挣扎着想要站起来，四肢却重新被粗麻绳死死绑住。</p>

撕碎的衬衫堵在她的唇齿中。</p>

少女绝望地倒在皎皎月华铺成的白玉瓷。</p>

她发丝凌乱，雪白的肌肤上遍布青紫的痕迹。</p>

像是一个精致的破布娃娃，因为被人为的折辱，徒有外表的光辉。</p>

又像是被堕入地狱的天使，只允许在黑暗里受辱，再也没有重见光明的权利。</p>

手机掉落在墙角，新消息源源不断地由一个叫秦昭的人发来。</p>

【糖糖，沉迷学习都把我忘了是不是？】</p>

【没关系，你忙吧，我等着你给我发消息。】</p>

【糖糖，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啊。我每天守着手机，就等着你给我发消息。】</p>

【我好想你，你知不知道。】</p>

【我每天都会想你无数遍，想你想到发疯。我总是会幻想，我家糖糖会是什么样子呢？我家糖糖的声音又会是什么样子呢？但不管你是什么样，我都会很爱很爱。】</p>

......</p>

破碎的啼哭从布条中溢出，谢其昭听的愈发不快。</p>

他抬眸，扫了一眼小房间里的场景。</p>

纯白的月光下，最刺眼的，是那双破碎的眼睛。</p>

金海英三人兴致勃勃的在旁边录像。</p>

谢其昭隐匿在无尽的黑暗中，没有看下去的兴趣。</p>